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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元(2 / 2)

记录一下。"官员谄媚地说,瞧出甜沁身上价值不菲的苏缎。

甜沁见那官员似没安好心,领着朝露和晚翠离开。三人的钱袋都被摸走,丧失了逛灯会的资本和兴致,有些后悔赵宁没跟着。若赵宁跟着,不至于沦落如此棘手窘境。

甜沁后知后觉,外面的世界险恶,自己被保护在金丝罩里久了,丧失了在外讨生活的独立能力,这一招温水煮青蛙实防不胜防。上元之夜全城开放宵禁,午夜时分涌上来的人如蚂蚁,倾巢而出,几乎家家户户来凑这场热闹。朝露和晚翠扶着甜沁拥挤其中,如同被淹没,晚翠心念一动,小声道:“这会儿没人看着,小姐真的不走吗?”三人心知肚明走不了,千载难逢的机会搁在眼前,任谁都会心动。甜沁艰难抉择道:“别。”

无钱无准备无路引,鲁莽地消失,除了惹怒谢探微招致一场制裁外,没有其他好处。

她深深吮吸了口裹挟烟火的空气,在人群中随波逐流,淹没身份,竟感到出奇的自由。第一次她身畔没有眼线监控,没有上位者命令,听凭己心走在大街上。

哪怕这自由是危险的,伴着扒手、人牙子一类的威胁,哪怕这自由稍纵即逝。

当谢探微未来真正舍弃她时,她面临的或许就是这种放浪又危险的日子。再也没人禁锢她,也再没人为她兜底,她告别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要生存下去,一点一滴靠自己这双纤弱的手打拼。宫中上元宴比民间少了烟火气,肃穆庄重更像一场仪式,菜式亦是华而不实,毫无兴味可言。谢探微侍驾到了午夜时分,哄着喝醉的小陛下睡着,交给妃母太皇太后才离开皇宫。

至谢邸,却见三团小黑影立在牌匾前,孤单零落,茕茕子立,其中一个正是他的甜沁。

谢探微下了马车快步上前,见甜沁和朝露晚翠三人的落魄样子,道:“怎么回事,回来了为何不到府邸中去,站在这儿受冻?”边说着他已摘下自己的斗篷披在甜沁的斗篷上,叠了两层。甜沁鼻头红彤彤的,白里透红的雪肤如快要破碎的瓷,“我们的钱袋子被偷了,没有玩成…”谢探微聆她诉说,揽着她的肩回到了府邸,烧起热炭,褪掉寒衣,递了盏暖融融的热茶,“钱没了无妨,库房里有钱,要多少有多少。”“可那是我们主仆辛苦攒的,被偷的还有朝露和晚翠的月俸。“甜沁如鲠在喉,下意识找个替她撑腰的人。里里外外语气又透着刚硬,不想让他以为她离开他一无是处。

谢探微搓着她冻红的小脸,平静地应道:“那好,追回来。先休息,明日一早原封不动送到你面前,可好?可信得过我?”甜沁唯有信得过。

朝露和晚翠站在一旁,无形间也被主君庇护了,俛首屏息,面色复杂。夜很深了,窗外此起彼伏的烟花声渐渐消歇,再耽搁会儿天色要亮了。谢探微尚有政务要料理,不能和甜沁同寝,便靠在榻边哄着她安眠,聊了会儿轻松解趣的闲话,哼了会儿摇篮曲。待她完全堕入沉沉睡眠,他才起身离开宅邸守卫尽数被罚了,理由不言而喻。小姐站在府外竞无人请她入府,使小姐着了风寒。家主再一次用高调的方式宣誓众人,甜沁是这个家不能得罪的存在。她在主君心目中的地位超越了主母,名分有什么所谓,主君的疼宠才是实打实的。

甜沁忐忑睡了一晚,辗转反侧,毫无睡意,这趟上元节宴真窝心。钱得追回来。因为那是在外面能直接用的散银和铜板,没有谢府标记的钱,日后她离开谢家还要派大用场。

不是说一定为了将来私逃,即便哪一日她被主人扫地出门了,有点自己的钱也用得舒心。谢家这一对夫妻是黑心肝的,将来会不会给她金钱补偿不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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