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两个人都上不了台面,曾经的师徒常政见不合,每日都是针尖对麦芒,不是西风压倒了东风,便是东风压倒了西风,朝堂也被搅得鸡飞狗跳。
晟召帝正怕他与凌墨琅撵他下台做太上皇甚至先皇,也乐见一个游国师将水搅浑。凌墨琅怕是万万没想到,当初救他一命的恩人,会变成他的劲敌。他正幸灾乐祸地想着,凌墨琅又悠悠开口。“本王一直好奇,国公爷江湖称号'衔环郎君',其中′衔环'可是取自结草御环之意?″
裴逐瑞笑靥单纯明朗,卧蚕微微弯起,将一双桃花眼拱成弯月。“殿下天赋异禀,旁人苦读几十年的经史子集,殿下只用一年有余便能融会贯通,用以治国。臣乃一届武将,众所周知的浪.荡纨绔,殿下心中早有答案,微臣若是多余解释,岂非班门弄斧?”
凌墨琅端起茶杯,将浮于表面的茉莉花拂走,呷了口茶后才说:“既然起了如此雅称,就莫忘了是你的寡嫂助你得了如此地位,日后切勿再强迫她做任何事,那可是恩将仇报。"他目光直勾勾盯着装作不在场的锦照。裴逐瑞毫不客气,反唇相讥:“说到助力,殿下也与微臣相似,还望殿下不要一厢情愿地纠缠。还有,微臣没有逼迫过她做任何事。兄长的放妻书也是嫂嫂的愿景,逐珑定不会忤逆。”
“但你让她成了贾锦玥!“凌墨琅神色一凛,重重将茶杯放在桌上。瓷制的茶盏完好无损,下面的石桌却咔嚓咔嚓的裂出几道裂痕。凌墨琅目光如电,每一字都带了绝对的皇室威压:“谁知你是否想你的好哥哥一样,用旁人的性命威胁她!”
锦照恨得磨牙。说得真对,你再这样逼裴逐珑,说不定他还真会像你提醒的这样。
她看不出凌墨琅的目的是什么,但清楚知道已不能再装死,于是抬起头,决绝地看着凌墨琅道:“殿下,民女在乎的只云儿一人,她也正在宫门口的马车上等着我。我们未受任何威胁,谢殿下错爱。”裴逐珑轻微的哼了一声,隐秘的宣告胜利。“既来了,便带进来见见吧。"凌墨琅冷声,看向锦照认真道,“他打不过我,权势也比不了我,我可以叫所有你在意的人都进宫来护着,再放他走。他奈何不了任何人,你想想吧。”
两双眼睛直直盯着她,似乎要将她烧出个洞。凌墨琅提的条件确实可行,也最安全,他如今不是那副没出息的模样,出落得也诱.人至极。
但她此时确实更爱自由的可能和裴逐珑做.爱时落水小狗的模样,所以只好委屈凌墨琅,看她会不会有用得上他的那天。当然,事情最好不要走到那一步“抱歉,殿下,民女是真心钦慕国公爷的,逐瑞他也待锦玥很好,听闻殿下曾在皇后娘娘面前美言,求她成全我们过了裴宰辅孝期便定亲,民女感激涕零。”
凌墨琅好似没听到,拉拉铃,很快内侍疾步走来,垂着头恭敬等凌墨琅命令。
“国公爷的马车停在宫门口,去带车里候着的侍女云儿来,还有旁人也一并带来。”
内侍换了壶茶,恭敬退下。
方才话都说得太满,每个人也筋疲力尽,猜测着身边人头脑深处都在想什么。
不知何时,那大山雀又飞上了凌墨琅肩头,挺着雪白的胸脯眼睛滴溜溜盯着桌上的糕点。
不多时,云儿被内侍引着进入花房,而那内侍身后,还跟着皇后宫里的掌事姑姑。
裴逐珑看向凌墨琅,凌墨琅则报以一个茫然的眼神。但裴逐瑞完全不信。
难怪这厮在锦照谢他在皇后娘娘面前美言时,并未质疑,原来早打了将他支开的打算。当时默认,是什么都不做便顺水领了锦照的人情。这厮黑心肝到如此,狡诈无耻比裴执雪更甚。好在锦照完全不给他任何机会,更何况还有……他看向走在最后的云儿。凌墨琅也结识了云儿十余年,一眼便看出云儿被换了芯子,但按下不表,配合他们表演,只旁若无人地掰了些糕点渣给云雀。“云儿”与姑姑、内侍恭敬行礼,姑姑上前一步道:“国公爷,皇后娘娘宣您觐见。”
他故作挣扎,为难道:“我与殿下有要事相谈,可否待我谈完……姑姑毫不掩饰地看了锦照僵直的后脑勺一眼,示意娘娘已知道他领了个低贱女子进宫见凌墨琅,此时最好不要耽误。裴逐瑞深知皇后本就在裴执雪死后看锦照不顺眼,此时不可拖到皇后召见“锦玥”,那定会被拆穿。
凌墨琅也明白其中厉害,道:“国公爷还是紧着娘娘罢,我们于此等你。”裴逐瑞笑着起身,“如此便多谢殿下了。“他又看向云儿,“仔细照看好你家姑娘,少一根寒毛唯你是问。”
裴逐珑刚踏出花房,凌墨琅便起身走到锦照面前,问:“他为何那般防你?现下云儿也在这,你哪里被胁迫,尽可说了,你要相信,我会全心全意地对你,只娶你一人。”
锦照面色更冷:“殿下,锦照早说过只心悦裴国公,殿下金尊玉贵,何必装作听不懂锦照的话?”
凌墨琅不甘的说:“可那年,我们三人分明一起在运河边畅饮,你们怎么转瞬便忘了……”
锦照一听这话,便知凌墨琅看出云儿是冒牌货,而且这样敏感的事,廿三娘定不会从云儿口中撬出一个字。便接着扮演那个爱极了裴逐瑞的锦照,冷声道:“殿下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