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吗!
怎么会在他手里?是她遗落的,还是他拿走的?当做某种……战利品?姒华欢一言难尽地上下扫视他。
哇,简直是大变态。
只见他盯着那朵染血的牡丹,指节缓缓收拢,一点点用力,将那方柔软的丝帕死死攥进掌心。
就在他五指收拢的一霎那,她似是与那方帕子共感一般,心脏一阵被挤压的痛感。
她瞬间睁开眼睛,盯着大红的帷帐发懵,缓缓吐息着,努力平复咚咚作响的心跳声。
窗外天边泛起鱼肚白,守夜的魏紫被惊醒,上前问:“殿下又梦魇了吗?”“魏紫,一会儿你去找人,暗中查一下京中有没有一个坐轮椅,瘦削,细长眼睛高颧骨,约莫二三十岁的男人。”
轮椅男衣着并不算特别朴素,应当不是普通人家的。“不用找普通人家,重点找寒门弟子。还有,不要将此消息透露给其他人。”
魏紫二丈摸不着头脑,昨日才大婚过,公主突然要找什么男人啊?她不理解,但照做,点头应下来。公主这样做肯定有她的理由。姒华欢坐在床上,陷入沉思。
她到底为什么会接二连三梦到前世,这些梦做得也毫无规律可言,又是怎么触发的?
第一次做梦是在探春宴期间,她把长宁瑞入水中当晚;第二次做梦是被焦焦扑倒那日;第三次,也就是这次,是在大婚之夜。这其中似乎并没有什么联系,真的只是随机梦到的吗?今天该不会……是因为那个吻吧?
姒华欢一个激灵,浑身起鸡皮疙瘩,赶紧甩甩脑袋忘掉昨日之事。那哪里算得上是吻,就是亲了一下……不对……就当是不小心碰到了。嗯,不小心碰到了,和不小心碰到桌角一样普通。她闭眼在心中默念了几遍,越念脸颊越红,手握成拳,羞愤地砸进柔软的丝衾中。
天杀的谢昀!她不会放过他的!
大大大大大
谢昀下朝回府,估摸着大概是姒华欢刚起床的时间,一进门,官服都未换便向主院走去。
还未到院门口,便被眼前的景象定住了脚步。只见院门口左右各立着一名身姿挺拔的侍卫,看甲胄样式是羽林军的规制。院中人影憧憧,粗略看去怕是有三四十人,穿着都是宫人的衣裳。三四十人分工协作,搬动木箱、抬移草木、捧着器皿,进进出出,忙得热火朝天。
陶总管听下人禀报侯爷回来了,匆匆赶到,看着眼前的阵仗与谢昀相顾无囗◎
半响,陶总管颤声道:“这是……从宫里打进来了吗?”谢昀的目光扫过那些陌生面孔,最终落在院中那个最为醒目的身影上。本该刚起床的姒华欢,正叉着腰站在庭院中央,日光洒在她绯红的衣裙上,映得她整个人鲜活又明亮。
她手指点着几个笨手笨脚搬着硕大瓷器的小太监,清脆的声音中染上急切,穿透院中嘈杂的声响:
“哎呀,放这边,不是那边!过了过了!左边点……笨死了,走开!小夏,小夏你来摆……对对,就放这!”
她神采飞扬地指挥着,仿佛身在永安宫一般。谢昀看着她因忙碌而微微泛红的脸颊,听着她活力十足的声音,忍不住翘了翘嘴角。
陶总管转头一见他诡异的笑容,愕然道:“侯爷,您怎么还笑得出来啊?瞧瞧这阵仗,都是公主带来的人,把您主院都给占了。这要是传出去,说您在府中一点地位都没有,落得个惧内的名头”
谢昀的视线根本没离开院中,对陶总管的话左耳进右耳出。耳边全是那道带着娇蛮的声音,笑得不以为然,漫不经心心地回了句:“哦,那又如何?”陶总管被他这轻飘飘的态度噎了口气,瞪着眼睛看了他半响,最终只能恨铁不成钢地长叹一声:“唉,怎么惧内还能传三代……”这才第一天,以后的日子…唉!
他连连摇头,仿佛预见了侯府日后鸡飞狗跳的前景,但同时心中漫上一股欣慰。
起码侯爷以后不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了。
就在这时,只听"唯当”一声,紧接着"哗啦啦"刺耳的碎裂声响起。一个捧着琉璃花瓶的小宫女不知脚下是绊到了什么,一个趣趄,手中那流光溢彩,一看就价值不菲的花瓶脱手飞出,在地面上摔得粉碎。姒华欢闻声转身,看到地上七彩的琉璃碎片。如果她猜得没错的话,那可是她最喜欢的那个琉璃花瓶!
她瞬间柳眉倒竖,气得跺脚:“哎呀!一个二个笨手笨脚的!”谢昀看着满地狼藉,俊朗的脸上掠过一丝明显的不悦。内侍省是没人了吗?从哪搞来这么一群毛手毛脚的家伙,这水平怎么伺候那位娇贵又脾气大的公主。
他欲抬步进院,没走两步,便被一左一右两个侍卫抬臂拦下。谢昀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绛紫色官服,指着自己的脸,对两人道:“我,不认识吗?”
两个侍卫满脸严肃,目视前方,铿锵有力道:“我们只听殿下的命令。殿下有令一一闲杂人等与狗不得入内。”
谢昀顿觉好笑:“这是本侯的侯府,谁是闲杂人等?”“没说你是闲杂人等。”
姒华欢走过来,站定在门槛内,叉着腰,下巴微抬,那双漂亮的猫眼毫不客气地瞪着他,里面燃烧着昨日的余怒。
她看着他,一字一顿,清晰地补充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