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清如真是想连房子也带回英国,这也算是她的第一个私人画展,两三百平,私人到只有她和沈宥之知道的规模。
噢,沈宥之。
她转过脸,眼弯着,哪怕沈宥之再咬一口也不会在意的好心情,甚至关心起他:“你怎么会在晚上洗冷水澡?”
否则不能那么冰凉的出场。
被溜了三圈,沈宥之的身体竟然渐渐热了,耳尖微红,握住她的泛凉手心现在反过来,提供温度给她。他轻声解释,像撒娇:“因为一直在想白天发生的事,所以没办法睡着。”
白天……
纪清如想一想,早上他来叫她起床,中午一起吃饭,这都是平常事件,那么就是他下午遇见烦心人物。
“不要想那些了,快去睡吧。”她捏捏他的指节,笑得倒真的有几分像排解忧难的姐姐。
“好。”沈宥之垂眼。
“我的卧室是哪间?”她左右看看几扇被关紧的门,“你之前邀请我来住,那么应该有准备我住的地方?”
沈宥之指向其中一间。
纪清如点头,就抬脚要往她的卧室走,手腕却被沈宥之拉住,往他的卧室里带。
“……沈宥之?”纪清如疑惑地皱起眉,但却也往那里走——她也想看看卧室是什么装修,会不会做得更艺术。
开门后她小小的失望了,这只是普通卧室,和几年前在郊外的别墅家里一样。
纪乔和沈琛为了表明不偏心,给他们三人的装修如出一辙。那么不必想了,沈宥之既然这么打扮这里,另一边她的卧室,一定是同样的布置。
“我给姐姐准备了睡衣,前两天才洗好的。”沈宥之松手打开衣柜前,给她解释很多,“是随手放在了这里。”
纪清如闲闲地“嗯”一声,看他在吊挂里的衣服里翻找,前后都是他的衣服,可他手指拨弄,从中间拿出一件白色睡裙来。
她挑眉,这是她点过赞的睡裙之一。面料很薄很滑,穿脱都最方便。
沈宥之递给他:“姐姐,晚安。”
竟然默认她会喜欢。
纪清如眯眼,重新变得清醒,想起自己是怀疑他,才连夜奔波。但沈宥之可以不穿上衣,还很自然地和她相处——应当不像是心里有鬼的模样。
只是在没分寸的黏人。
“你以后要记得好好穿衣服。”她板起脸教训,得到沈宥之笑得很好看的脸,微微颔首,好像是答应。
可又没说话。
**
转夜便梦到变本加厉的沈宥之。
被轻轻摘过的咬人事件放大,弊端加深,梦里他咬得更深更重,也不局限那一点可怜的耳垂,从她的指尖开始含。
好像要被吃掉,可她被鬼压床似的,挣动不能。
终于在即将被咬到唇肉前,纪清如猛然睁开眼,醒来。
周围空无一人。
还好,梦不能模拟没经历过的事。
纪清如已经因为这种梦要去忏悔,正是痛心疾首时,忽然收到一连串的消息,叮叮叮个没完。
她权当转移注意力,去看是谁一大早来骚扰,谁知道看到继父沈琛的名字。
“……”
天降来谴责她的梦一样。
纪清如用力闭了闭眼,划开屏幕,是沈琛发来的见面邀请。
或者说是通知——要她中午过去,和阿姨谈一谈婚礼策划的想法。
纪清如趴在床上,眼放空看向屏幕,直到黑屏,也没想好怎么回复沈琛。
肩上在这时忽然一沉。
紧接着沈宥之的声音便响起,轻轻的,怪甜蜜:“早上好,姐姐。”
纪清如眼皮跳了跳。
沈宥之自然察觉不到,脑袋还依依靠在她肩膀:“在看什么?”
“没什么,一些无聊的东西。”纪清如手指摁住他的额头推开,这人怎么永远走路没声音,好吓人。
“我们今天出去吗?”沈宥之笑眼盈盈,“如果姐姐不想出门,旁边还有做放映厅的房间。”
纪清如现在不怎么愿意见到沈宥之,梦是一方面,只是中午去见沈琛,像沈宥之这种黏人劲,她出门的借口恐怕会找得很困难。
她拉住被子蒙过脸,坏脸色摆得很突然:“我还要再睡,你走吧,记得关门。”
“好,那我待会儿来叫姐姐。”
“不用。”
“……”
沈宥之的声音透过被子,变得微钝而闷:“因为昨天晚上的事,变得讨厌我了吗,姐姐。”
“没有,你不要想太多。”她说。
总不能实情告诉他。
——做了和你太亲密的梦,现在离我远一点。
纪清如不愿意掀开被子去看,免得对上沈宥之怪可怜的眼睛。她闷着闷着,竟然真的睡着,醒来时已经过去两个小时。
时间上无比充沛,她从卫生间神清气爽的出来后,离会面时间也还有个把小时。
完全来得及。
可她去拧门把手时,脸上的表情就凝固住。
打不开。
纪清如敲门,喊沈宥之的名字,没有应答。房子静悄悄,只剩下她的声音。
好在这是现代社会,她给沈宥之拨去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