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时讲一些法律条款,怪唬人的警告她。说完后又松口,付给她几倍的工钱,妥帖的为她找好下一任雇主,唯一的要求是缄默,闭口不言。
还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
但学校里的事并不是有钱就能解决,不说源头在哪,就算谣言散布者真的被找到,如果他死不承认,好像也没有特别好的办法。
所以当那个平日老实的同班同学,忽然在众目睽睽跪在她面前时,纪清如受了好大的惊吓。
“对不起!是我散的谣言!我就是觉得,如果你一直被这么说,接着我来表白,你会为了撇清谣言,同意我……”
周围同学也震惊,这件事传的速度更快,道歉书写了七八页,还逻辑缜密的贴上他和朋友的聊天记录,内容更不堪入目,证明全是他心思丑恶。
纪清如勉强去看过一眼,文字是没什么好看的,只是从事件排列的清晰顺序里,恍惚看出点沈宥之的影子。
也许是错觉。
这件事曝光后,他不可能继续在远山待着,第二天便休了学。
纪清如以为再也不用见到他,结果网球课她悄悄躲在阴凉处时,又被他堵住,带着肿的像桃子似的眼,跪得轻易无比,声泪俱下:“我已经这样了,你能不能让他别——”
第二次面对同龄人下跪,纪清如还是没办法镇定面对。她犹豫要不要让他先起来,手才伸出半截,一双手代替性的从身旁探出,捞起了他。
“不要脏了姐姐的手。”沈宥之冷淡道。
那人就跟见了鬼似的,站着也一副软骨头的模样,大汗淋漓,嘴里不知道咕哝了句什么,转身便跑了。
纪清如目送他跑远,视线才别别扭扭的回到沈宥之身上,他们已经很久没说话:“你在这里做什么?沈宥之,现在是你的上课时间吧。”
对上的是一双通红的泪眼。
纪清如才看过一张哭脸,扭曲难看到她以为自己是多冷漠的人,别人落泪她竟然觉得好烦,不如去投湖。
谁知道沈宥之眼眶才将将含住泪,她就不由自主的上前一步。
“没有人会再对我们说什么了,你为什么还是不愿意理我?”沈宥之耷拉着眼,很可怜的模样,“我想和你说话。”
“可是爸爸——”
沈宥之去牵她的衣角,拽得她离他更近:“姐姐明明知道,他只会间歇性的关心我们一段时间。”
不过是三分钟教育热度。
只有恩爱照片是不断的在往家里传的,两个人在电子屏幕上笑得多甜蜜,天作之合,做恋人一定接近满分。
偶尔偶尔,才会想起家里还有三个血缘相连的青少年,即使不清楚是什么状态,凭着空想,以及父母的身份,竟然也可以朝着他们指手画脚。
纪清如“嗯”了声:“好啦,我知道了……”
“姐姐不要和我疏远。”沈宥之轻声说着,好像还有后半句话堵在喉咙里,但想不起该说什么。
“我答应你,快点回去上课吧。”
“你保证。”沈宥之不动弹,眼睫毛湿黑色,怪好看的。
余光中,已经有同样想偷懒的同学过来,纪清如简直怕了他,不得已语气放软,捏捏他的手指做保证:“我保证,发生什么,都不会再和你避嫌……怎么就这点出息。”
等到几年后,沈鹤为才发觉他想说什么。
“即使做不到也没关系,姐姐丢不开我的。”
——“一直这么跟在她身后,不怪她永远把你当弟弟看。”
多神奇的事,他没和纪清如说出口的话,竟然被沈鹤为看破,点出来。
可好像有些道理。
纪清如从来无所谓他会做什么,靠近也好拥抱也好,再暧昧的事,也只会被亲昵拍拍脑袋。
距离更近,但又更远。
沈宥之认为沈鹤为的提醒有可取之处,但忘记自己有什么实践经验,在酒店时唯一想到的,是欲擒故纵。
几年前她的一点点疏远就会让他难受。
那么现在,姐姐也会难受吗。
但等着纪清如来联系他的上午,过得好困难。沈宥之发送自己在忙,打字时自己在笑,忙什么,忙着想姐姐会不会要他一定过去。
没了他就不可以。
从痴想到幡然醒悟,只有几个小时。纪清如怎么会因为他的避嫌,忽然觉得和他可以有男女之情,不管多近多远,他在她心里的位置都是那样。
沈宥之立马开车赶过去,卡着限速的顶线在跑,不过并没有特别责怪沈鹤为。
到底是有着血缘关系的哥哥,往后婚礼上还要请他致辞。
结果没看到责怪挂念他不来的姐姐,只有红着脸,举着手机在拍沈鹤为的姐姐。
是被烟气熏得才看不到他出现吧。
沈宥之走近,目光划一眼沈鹤为,很快从他写着吃不了辣的脸上略开,这么没用,有什么拍下来留作纪念的必要。
“姐姐。”他俯身,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