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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君如事春(二)(2 / 3)

了一句:“殿…”萧绥心知此处人多,并非适合多言之地,于是若无其事地继续道:“今日他们来的突然,你且随他们先走,过几日我会再遣人送些东西过去。到了南陵那边若缺什么,不必忍着,让人回来给我传话即可。”贺兰暄胸口蓦地涌起一阵滚烫的热意,低下头,死死压抑住鼻尖泛酸的委屈。他心知萧绥这是在疼惜他,而他满腔的委屈,正是因这份疼惜才生了根,发了芽。

萧绥见他只一味低头不语,不禁蹙起眉,语气里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柔软:“听清楚了没有?”

贺兰暄重重地点了点头,却始终不敢抬眼望她,仿佛唯恐被她目光中的情绪灼伤。

周围仆从与护卫的目光此时全都汇聚在二人身上,萧绥呼出一口气,后退半步:“去吧。”

贺兰暄再次点头,垂眸盯着脚下雪地,似乎唯有这样才能踏稳步子。在萧绥静静的目光注视下,他攥紧手中那枚带着余温的牙牌,攀上马车。押送他的军士将车门仔细封妥,翻身上马,待一切安排停当后,这才缓缓策动缰绳,护送着中间那辆不起眼的马车向前驶去。萧绥站在原地未动,目光一直追随着马车的背影。就在车行百余步之际,她忽然瞥见车窗内探出一个脑袋。隔着纷扬的风雪,她看不清那人的神情,但仅凭轮廓便知必是贺兰璋无疑。

贺兰暄扒着车窗,远远地凝望着这边,仿佛有千言万语难以尽述。未等他看得仔细,一旁随行的军士已驱马上前,不耐烦地扬了扬手中的马鞭。下一瞬,贺兰暄的身影怯怯地缩回了车内。

马车渐行渐远,最终彻底隐没于漫天的风雪之中。萧绥依旧一动不动地望着远方,直到岳青翎低声提醒道:“主子,人已走远了。”

萧绥闻声缓缓回头,淡淡地扫了岳青翎一眼,目光中带着几分若有所失的迷茫。片刻后,她轻轻"嗯"了一声,重新将视线投向远方那片模糊的风雪。雪势愈发浓烈,细碎的雪花扑在她的面颊上,凉得微微发疼。她抬手随意地拭去脸颊上的雪粒,却怎么也拭不去胸口那片挥之不去的涩意。岳青翎见她久久不动,不禁有些疑惑,刚想再次开口唤她,却被丁絮悄悄拉了一把,并朝她使了个眼色。岳青翎微微一怔,虽然不明所以,却还是识趣的噤了声。

良久,萧绥回拢思绪,一言不发的转身往回走去。岳青翎目送萧绥的背影隐没于影壁后,随即转过脸看向丁絮,压低声音道:“方才你拉我做什么?”

丁絮瞥了她一眼,摇了摇头,语气里透着几分无奈:“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

岳青翎被她这么一说,不禁愣了一下,随即不服气地皱眉道:“怎么就我不懂了?”

丁絮侧目看了她一眼,缓缓吐出一口气:“主子虽是个杀伐果决的性子,可说到底也是位性情中人。贺兰璋在府上待了这许多时日,忽然离开,主子心里多少有些放不下。你倒好,非要在这个时候出声惊扰她,难道非逼着主子在咱们面前露出难堪的情绪才好?”

岳青翎眨了眨眼,愣怔半响才嘀咕道:“可……那贺兰暄终归是北凉人啊。”丁絮垂眼看向地面,声音低缓:“正因如此,主子才纠结难安。若他真是个心怀回测的奸猾之辈倒也罢了,主子怎么待他都不为过,根本不必为难;可佩偏是个单纯老实的,平日在府里安安分分,让做什么就做什么,一番受了委屈也都默默忍下,一身傻气叫人实在狠不下心。主子若对他好些,便背了萧家的仇怨;对他冷些,自己心里难受。夹在中间,怎能好受?”岳青翎轻轻叹息着点了点头,像是终于明白了些什么,轻声附和道:“这倒也是。”

丁絮朝贺兰暄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低低地自语道:“也罢,人既已经送走,这事也算告一段落了。只盼着他在南陵那边别遭人欺凌过甚,活得安稳些侧好。”

正说话间,忽听远处传来一阵车马声。两人同时循声望去,只见一辆马车自雪雾中驶近,很快便停在了公主府门前。二人正觉疑惑,车帘一掀,一个熟悉的身影探出头来,赫然是东宫寺人誉宁。

誉宁跳下车辕,察觉二人神色间带着几分阴郁,脸上原本堆着的笑容僵了僵,旋即又重新扬起,快步走到二人面前,施礼道:“两位将军安好,殿下可在府中?太子殿下特差奴婢前来,请公主入宫一叙。”大

丁絮掀开门帘进屋,正巧瞧见萧绥端坐在惯常的软榻上,手里捏着一枚香囊,轻轻抵在鼻尖,垂眸沉思。

听见动静,萧绥抬起眼帘,懒懒地扫了她一眼:“有事?”丁絮缓步向前,语气放得轻柔了些:“主子,东宫来人了,说太子殿下请您即刻入宫一趟。”

萧绥眉心轻轻蹙起:“眼见宫门就要下钥了,这时候入宫做什么?你去回个话,就说我明日一早再去。”

丁絮闻言犹豫了一下:“属下方才也这么回了,但听那传话内官的口气,似乎是今日非见不可。”

萧绥闭了闭眼。

元祁素来如此,做事从不循规蹈矩,全凭心血来潮。身为储君,面对外臣尚能自持有度,偏偏在自己面前百无禁忌,从不讲什么规矩分寸。她再不愿见他,也拗不过他的性子。

叹了口气,萧绥扶着案几缓缓起身,顺手将香囊重新妥帖地系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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