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她身败名裂,要她遗臭万年,要她死后百年,还要在史书上被钉上一个‘耻’字。”
丁絮闻言一怔,仿佛被什么悄然触动,指尖在系到最后一个扣子时轻轻一颤。她思索着问道:“可是人死了,名声又算什么?还能听见谁骂?”
萧绥摇了摇头,声线低得几乎与风声融在一起,却分外清晰:“你不懂。他们要的,不是死人能不能听见,而是活人能不能看见。这一场科举舞弊案,看似直指郑攸宁,实际上的目标是整个女官群体。”
她的声音不疾不徐,却字字藏锋:“若郑攸宁因此案蒙冤,一朝定罪,不但她的前途尽毁,昔年女官们所写之文、所立之功、所履之位,皆成污点。祖庙祠堂不再留名,史册上翻篇不见,只余一句‘女官舞弊’,一笔勾销。”
话到此处,她唇角轻轻绷起,声音低得几乎不可闻:“这比杀人,更狠。”
说话间,晨风带着微薄的雪粒扑面而来,激得她脸颊生疼,大氅的衣角也被风掀起,发出沉闷的猎猎声响。
丁絮怔怔望着她,一时竟无言以对。半晌,才低声发问:“那主子打算如何应对?”
萧绥目视前方,语气沉着而坚定:“他们要借这场风雪埋葬一个清白之人,那我便索性拨开这漫天风雪,让她们从冰雪泥泞中爬出来。”
话音落下,她迈步向前。长街寂静,她的靴底踏在积雪的石板上,一声接着一声,像是无形的战鼓,击碎了这座帝都沉睡未醒的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