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都能要了它仅剩的命。需要照顾的虚弱狐妖,再加上那血洗流芳阁的罪名莫名其妙落到了悍匪头上,沈染星那颗被恐惧驱使,只想立刻逃亡的心,渐渐冷静了下来。“算了……“沈染星叹了口气,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做出了决定,“先不走了。”
她抬起头,看向身边一直沉默不语的白尘烬。他的沉默无形中给了她最终决定权。
她还是问道:“这白狐实在无法赶路,我们不走了,可以吗?”白尘烬垂眸,瞥了一眼笼子里那团奄奄一息的白毛,眉头几不可查地动了一下,似乎觉得很是麻烦。
但他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极轻地"嗯”了一声,便转身回去了。沈染星松了口气。
她立刻行动起来。
先是回到柜台,无视了掌柜那探究又八卦的眼神,额外单独开了一间安静的上房,专门安置那只虚弱的狐妖。
雨声被关在窗外,显得室内格外安静。
白狐身上的伤比之前好了许多,可还是很严重。沈染星打开笼门,尽量放柔动作,将它抱出来,放在铺了软垫的榻上。白狐撩起眼皮,看着她认真的神色,忽然开口:“你身边的那个人,很危险。”
“我知道。"沈染星端来温水,浸湿干净的软布。“那你可知他是什么人?”
沈染星垂头,小心翼翼地擦拭它皮毛上沾染的污渍和干涸的血迹,动作轻柔,声音也很柔和:“我也知道。”
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煞神,人人恐惧的存在嘛,她知道的。白狐听见她的回答,沉默了。
沈染星专心给他处理伤口,也没多余的心思说话。房门一片寂静,偶尔响起清洗软布的水声。上药时,沈染星能感觉到白狐身体瞬间的紧绷,还有细微的颤抖,她更加放轻动作,还低声安抚:“忍一忍,很快就好……”白狐随她摆布,沉默地看着沈染星忙碌。
看着她因为专注而微微抿起的嘴唇,看着她眼底的怜惜温柔,看着她稳定而轻柔地处理伤口的手……
沈染星在那人身边,一定会有危险。
白狐再次开口:“他血洗了流芳阁。”
“这我也知道,当时我也在场,他甚至也想把我杀了。”白狐错愕,琉璃般的眼珠子一转,视线落在沈染星脸上。细细观察了好半响,他才找回自己声音:“他不想杀你。”沈染星给他包扎的动作一顿:“你又怎么知道?”“他当时踏入陷阱,失控了,若是有杀你的心,根本停不下来。”“什么意思?”
“他杀不了你,或者说,根本没想过杀你,所以才停下来了。”“可是他……“沈染星说到一半,便停了下来,她看见白狐的眼眸里,满是笃定。
狐妖视线落在她手上,“你手上缠着的,是雪松绫,是千年雪松妖活活录剥下来的皮。”
沈染星手上的素帛缠得很整齐,完美贴合在她手掌上,甚至不需要打结。她醒来第一眼看去,便知不是凡物
只是没料到,来历这么残忍……顿时觉得掌心发烫,毛骨悚然。“不过你也别担心,能做成雪松绫的,必须是千年雪松自己剥下的,没什么怨气,对你的伤大有益处。"白狐道,“这可极难得,我活了数百年,也未曾见过,他居然为了你掌心那点伤,专门裁下一截,也真是暴殄天物。”白狐停了一下,若有所思,似乎在自言自语:“可能你受伤对于他而言,是不可忍受的……语。”
他说的话,以痛哼结束。
沈染星一改之前的轻柔,三两下给他包扎好:“你先休息,我迟点再来看你!”
她说着,便往门外走去。
白狐趴在桌上,瞧着消失在门后的背影,“喊"了一声。橘色的夕阳懒懒的,漫过窗棂,将空荡的房间里漂浮的微尘照得清晰可见。沈染星脸上带着雀跃,往她的客房走去。
其实一切都有迹可循,在书中,除了萧霁雪,便没人能像她这般,在白尘烬面前蹦哒。
蹦哒便算了,他还一次次地救了她。
她还是不同的,乐观一点看,她甚至已经把人攻略下来了。沈染星急着确认,轻快地推开了房门,笑意却凝在嘴角。屋里空荡荡的,斜阳将家具的影子拉得很长,更显出一种过分的寂静。她迟疑地唤了一声,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有些突兀。无人应答。
她忍不住踏进房中,视线扫过每一个角落,床榻整洁,窗边无人,连他之前出现的角落阴影,也是空的。
他确实不在。
方才那点明亮的兴致如同被戳破的气泡,迅速瘪了下去,她抿了抿唇,一种熟悉的失落感漫上心头。
他不在,那便再过去找白狐问问,或许他还知道许多事情。沈染星才转过身,一个身影便毫无征兆地出现在她面前,恰好挡住了她的去路,如同悄无声息的幽灵般。
白尘烬站在背光处,面容被夕阳的余晖勾勒出一圈模糊的金边,看不清具体神情。
他声音阴冷柔和,带着淡淡的笑意:“这样急着,可是要去哪里?”沈染星的心脏因他突然的出现而猛地狂跳起来,一股细微欣喜冲散了刚才的失落,甚至直接忽视他那个问题。
“我想问你一件事,"她朝白尘烬走近一步,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轻快,“你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