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兄,三太子,求您放过我…”白玉艰难道。哪吒眼中明暗难辨,若非…他正在思索一些事,这小白鼠,他不会再留。但他终是衣袖一拂,混天绫应声松解。
白玉瘫软在地,大口喘息,从生死边缘走过,眼底泅染着抑制不住的惊恐。却听哪吒再度开口,音色里不带情绪:“往后你便留在我身边,我知晓,无论哪一方,无外乎派你来监视我。该如何回禀,不必我细说。”一一尤其是红孩儿。
想到这儿,哪吒忍不住心底冷嗤,那小牛犊心觉找了个帮手,实则是引狼入室。往后,反倒能借白玉之手,反向监视。白玉连连称是,内心叫苦不迭。
他觉得自己真是苦命极了,才出虎穴,又入狼窝,先不论天庭和灵山,就连那红孩儿也是一副“待他没用就要杀了他"的模样,现在更完蛋,直接落到这尊杀神手里了。
怪他当初在灵山没有好好修行,不然怎么能各个都将他拿捏。“对了,义兄…三太子。“调整好心情,白玉又谄媚道,“红孩儿那边……我尚有一事向您禀报。”
哪吒静待下文。
“红孩儿敏锐多思,早怀疑您身份不凡,派了洞府的小妖蹲守大王山附近……“白玉小心翼翼看他,“您先前…是否去过五行山?我隐约听见他与小妖交代,老…若下回再撞见您去………
哪吒轻笑了一声。
此事他岂会不知?有什么能瞒过神仙的眼,且不仅他知,云皎也知。可她对红孩儿纵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他只亲自去过一次五行山,之后遣藕人前往,自身则与云皎同往长安,为的便是洗清嫌隙。
云皎不喜哪吒,且偶尔仍表现出对他的提防……既如此,就彻底打消她的疑虑一-让她知晓,他与哪吒无任何关系。他懒懒抬眼,“你附耳来。”
大
云皎最近忙得脚不沾地,一方面小妖的操练她并未放下心,另一方面猴哥是真要出山了,据长安线报:唐僧终于离开基地,开启了单独打野之旅。一时,无论是夫君还是弟弟,乃至压根抛诸脑后的新员工小白鼠,她都无暇多管。
直至有一天,白孤误雪给正在演武场操练的她传信:“大王,出事了,您快回来看看吧……”
云皎掐指一算后:…
这些男人能不能让她省点心!都不搞事业的嘛!云皎收剑回鞘,腾云而返,她尚是一袭玄黑劲装,额间沁着薄汗,步履匆匆往前厅赶。
厅内气氛凝滞,像是有什么无形屏障将人割裂开来,却巧妙地透露出各自阵营:红孩儿与小白鼠站在一处,白孩误雪站在一处。而她的夫君,独自伫立在中央,高大的身影因被孤立而显出几分寂寥无措。“大王!"白孤误雪迎上前。
二人将来龙去脉道出,原是红孩儿派急如火、快如风驻守大王山,曾见过一个身带莲香之“人"往五行山方向而去,却苦于并未留证,直到此刻才报。“阿姐。"红孩儿手中捻着颗珠子,“先前你与我说过的,天上的哪吒似去过五行山,让我多加小心。我便一直留意着…”那是枚留影珠。
红孩儿将珠子展开,其中一个孩童的身影自空中飞掠而过,下方正是大王山。
“此留影为急如火今日所摄,此怪诞之人再度出现,或许就是哪吒,又是从大王山的方向飞去……
哪吒淡淡反驳:“我虽不能见你所言的′留影',却也想问:神仙在天上飞,从何处来怎可知?只是经过大王山,内弟便要赖在我身上?”“再者,我身上是日久浸染的莲香,夫人亦知,于哪吒无甚关系。”他又道。云皎老神在在拨弄戒指,想了想,夫君身上的香确是浸染在衣服的,脱了衣裳,味道就淡了。
脱了衣裳……她忽而舔了舔唇。
红孩儿沉声道:“是与不是,交由阿姐定夺。”云皎停下拨弄戒指的手,偏头看向白误雪。误雪道:“今日郎君说想给大王送礼,又怕摸不准大王喜好,托我与他同去,但我忙着核算账目……”
白孤接着道:“于是我陪着郎君去的,还有白玉,我们都在郎君身边。”白玉欲言,云皎打断:“那便说明,天上的不是莲之了。”“阿姐。"红孩儿面色微沉。
他从上回、甚至上上回,就已然看了出来一一云皎是真的看重那个凡人。她表面漫不经心,甚至一视同仁的训斥。可细想下来,屡次维护的都是莲之,唯有莲之。
为什么?那个凡人给她灌了什么迷魂汤?
“你难道真的一点都不怀疑吗?他来历不明,身怀异香,一个凡人身处妖群之中却毫无惧意,甚至游刃有余,他绝对有疑!”“纵使他非哪吒本人,也十有八九是哪吒派来的细作,否则怎会他才至大王山不久,哪吒便现身附近?此人身负嫌疑,阿姐今日定要严查。”红孩儿咬定对方有问题,斩钉截铁。
“要么,遣人细搜其身,彻查其寝殿…“这一句,红孩儿音色骤冷,透出几分狠厉,“要么一一”
云皎定定看着对方,忽而勾起笑。
她声线温和,可语气里已表露出比他更不容动摇的威压,“圣婴,这是我的山头,你擅自将急如火、快如风留在此处,又是何意呢?”云皎是个表面“亲和"的大王,极少厉色呵斥,甚至容得下手下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