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她接纳
楼嫣许心跳如鼓急促有力,脑海中一片混乱,倚靠在床架边定身半响,神思才渐渐归位。
方才递信儿那人她认得,是诚化侯府的洒扫婢。如今盛衿已死,盛琰下狱待陪葬,曾氏因此疯魔一发不可收拾,诚化侯府是谁在掌家用脚趾头也能想出来。盛泠是个明哲保身之人,肯告知此事想必也是看在安定门前二人惺惺相惜的份儿上,只是那人究竞是谁,不得而知,只得小心小心再小心。正沉思着,青蕊风风火火打帘入内,挺着脖子在门口叫唤,“二娘子,徐夫人醒了!”
谢天谢地,人总算是醒了。楼嫣许心下大喜,一骨碌直起身,站久了双腿稍稍麻痹险些摔下去,堪堪稳住,才踉踉跄跄往外跑去。一进屋,即见章氏靠在床头一个不慎拉扯伤口疼得眦牙咧嘴,她忙过去扶好,叮嘱道,“伯母,你有伤在身,可要仔细些。”章氏叠握她双手抚慰一笑,憔悴面容显现出病态的苍白,笑着笑着渐渐肃起脸来。
“我无碍,急着唤你来是有要事相告。“她忽地想起正事,细细回想当日事,“我得知身侧有暗卫,是因一妇人提及她儿子安排暗卫护她左右,我才留了个心眼。”
“因子挣他父亲因暗卫反叛被杀,我对此深恶痛绝,才下令撤了,如今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似有人挖了坑等我去跳,眼下子挣多有不便,还望你务必告知此事。“那日被追杀后她便后悔了,若此人只针对她还好,只怕目的在于从璟,才更令她追悔莫及。
楼嫣许抿抿嘴,捋了捋耳边发丝,问她,“那妇人是何身份?”“她说她儿子是新上任的光禄寺少卿。”
新上任的光禄寺少卿的确有个母亲,但前几日因摔下台矶卧床至今,那妇人想必是摸准了章氏大概了解朝堂官眷却因病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消息闭塞,逐随意编了一嘴。此人既知章氏对暗卫切齿腐心,难保与徐父之死没有关系,若脆藤摸瓜,兴许有所收获。
不过为免章氏失望,楼嫣许并未告知其此番猜测。“伯母放心,琬琬定不负你所望。"她抚平章氏衣上褶皱,手顺势一抬,按上她额角轻轻揉捏,“你且在此安心养伤,有何需要尽管吩咐就是。”如此亲昵之举哄得章氏心甜蜜蜜,心心想琬琬不肯当她儿媳,那便认了这女儿了,一时又怅又喜,“琬琬,你为子豫、为徐家做到这个地步,伯母感激不尽。这些话楼嫣许都听腻了,干脆伸手去捂她嘴,“好了,客气的话就不必再说了,我拿你当亲生母亲,您再客气可就生分了。”“好好好一一”她乐呵呵,笑得眼角皱纹挤在一处。至晚膳时分,楼嫣许亲自伺候章氏用膳,又盯着她进药入眠才放心离开。翌日一早,晨曦穿叶投落满地斑驳光影,叶尖露珠摇摇欲坠,似金子闪闪发光。
楼嫣许膳毕,青蕊小跑过来道,“二娘子,徐司徒来了,带了好些上好的补品。”
她正好欲将章氏所言之事相告,遂下令,“让他到花厅等着吧。”盥手毕,她寻了件厚薄正适的披风披上,方走出门又折返,带上那把早折好搁在架上的油纸伞。
至花厅时下人已被屏退,徐从璟正对云秉作揖,“我母亲之事多亏有你,感激不尽,今略备薄礼,还请笑纳。”
二人难得不针锋相对,楼嫣许耸肩一笑,真是活久见了。只见云秉下意识动了动那只打着绷带的胳膊,凑近去瞧那几箱搬进来的补品。“乌鸡、人参、鹿茸……这都什么跟什么!“他摸摸后脑勺有些不知所措,“不过是小伤,你如此大张旗鼓,倒显得我太过无用了。”“并无此意,只是大恩不言谢,只好以补品代之。从前有所误会,一切都是我的错,还请大人有大量不要与我计较。“这回徐从璟可真是诚意满满,先前误会他是琬琬相好时的确未有好脸色,如今关系大白,他又成了恩人,自然能屈能伸,该有的礼还需给足。
“我不要,你拿回去。"楼云秉高傲地扬起头,眼神中透露着一股不可一世的劲儿。他早看出自家阿姊对这小子余情未了,今日不收这礼,就能让徐家一直欠着这人情,来日徐从璟再敢欺负他阿姊,可就有得说道说道了。君子先礼而后兵,以礼压之不成,再以武力制之,这些日子被拘在屋里看书,倒是悟出这么个道理。
可楼嫣许不是他肚里的虫,悟不到他这层心思,抬脚过来说道,“他既已送来,你收下就是。”
这可都是为了她好,楼云秉气得跺一脚,然这气未发在阿姊身上,倒是狠狠瞪了徐从璟一眼。
“你莫不是来贿赂我的?”
“别以为这么些东西就能收买我让我答应你做我姐夫!”“是是是,我争取表现,日后还靠内弟相扶。“没想到徐从璟一反常态,今日甚是好脾气,倒显得他无理取闹了些,顿如一拳打在棉花上甚是恼人,遂语气更不佳,“少与我攀关系,想娶我阿姊的多了去了,凭何选你?”这都说到哪跟哪了,楼嫣许怕他又乱说话,无奈把他打发走,“好了,这里有我,你下去吧,若无事便多看看书。”“阿姊!"这下云秉真气着了,哪有一直截他道的道理,气难出时只好往箱子踹上一脚,嘴里叨叨,“油嘴滑舌没一句实话!真不知你喜欢他什么!”可真是翅膀硬了,都敢叨叨她了,楼嫣许往他背上拍一掌,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