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却见妻祖这时难掩其急切道:“如何说明?”
公都周哑然。
还是太急了。
这一点,妻祖就没妻子的耐心好了。
公都周回眼,定定看着妻祖,淡淡回道:“用我的方式说明。”沈翰顿时禁声。
过了片刻,他回过意来,朝公都周伸手,缓缓朝其一拱:“谢过星之。”说罢,他起身,道:“如此,老夫就放心了,就不过多打扰公子了,老夫这便起程回去,明早还得点卯上朝。”
公都周颔首。
“蕊蕊…“这时,沈翰突然叫了孙女一声。一直在偏着头听他们说话的沈蕊玉抬头看向他,朝喊她的祖父笑了一下。她在笑。
她还在笑。
没有哭。
沈翰顿了一下,那句想让她送他一下的话到了嘴边,即刻消失无踪。不了,不用她送了。
她什么都懂,虚假的话多说两句,那点淡薄的祖孙情,便真的要不见影踪了。
还不如这样,仇恨着,牵扯着。
沈翰便启嘴,道:“你祖母和娘这几日在府里忙得很,我过来也没跟她们说,她们不知道我要来看你……你跟她们有什么要说的吗?”这话当真是像在探监带话,沈蕊玉莞尔,朝他摇头。没什么要说的。她们只是在经历沈府往上爬时必经历的一切,赏叶会只是让她们提前进入权利斗争的血雨腥风。她没什么好说的,她有她要面对的一切,她的祖母和母亲,也有她们必然要经历的一切。“对了,赏叶会的日子沈大人可定下了?"这时,公都周站起来问。“还没完全定下来。"沈翰飞快回道,眼睛看向公都周。“我送送您。”
“有劳。“沈翰一听,便知公都周跟他私底下要就此话说话,颔首道。“你先喝着茶,等下过来接你。“公都周这时掉头跟妻子说着,刚才温和但没有显喜怒的脸上这时起了点点笑意。
沈蕊玉一笑,没有说话,看着他带着祖父下了凉亭。等他们走了几丈远,二人接连回首看她,沈蕊玉站在亭门中间,坦然地望着他们,朝他们淡淡地笑。
男人们呐。
这些卖她的,享受她的男人们呐。
吃她的肉,喝她的血,还温情脉脉。
她当真是怎么逃,都没逃开他们。
当真是被狗日一样的日子,她却还得朝他们笑,不能哭,不能喊,不能指责,不能愤怒……
指责了,愤怒了,就不是好女人喽。
沈蕊玉看着他们,他们看着她,随后公都周抬手,朝她拱了拱手,转身带着人去了。
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沈蕊玉抬头看着不远处红得如血泣般的枫叶从树上掉落,她的眼随着叶子的飞坠落了地,看到了满地的残叶。她湿润了眼。
但却不知道哭给谁看。
是以,她眨眨眼,看着落叶笑了。
还是笑吧,不哭了。
好好过日子,这一世,对自己好点。
大
出去的路上,沈翰和公都周定下了沈府办赏叶会的日子,在过完中秋的五日之后,也便是八月二十日。
离今日还有九天。
也就是说,如果他不带孙女回去,他孙女还要在里跟她未完婚的夫婿呆上九天。
沈翰在京里没听到什么风言风语,但他知道,这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总有风言风语传到他耳边。
便是向来乖顺的老妻,在他过去看她时,她跪着朝他磕头,虽然她什么都没说,但他知道她是在替谁求命。
但这不是沈翰能决定的事情。
确定好日子之后,沈翰一路无声,等到了枫谷山庄的出口,看到自己的随从手中牵着的马时,他回首,跟公都周道:“我今日可能带我孙女一道走?他到底还是问了出来。
妻子无声的跪,无声的眼泪,到底还是刺痛了他的心。她一辈子,没求过他什么。
“让她留下来吧。"他这一问,也让公都周怔愣了一下,随后公都周温和回妻祖道:“知道您在担忧她什么,不用担忧,她以后会站到足够的高,高到听不到任何的闲言碎语。”
没人敢和她说的。
“为何,非要她留下来?“沈翰到底也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她在府里呆着没意思。“呆久了,会生病,会了无生趣,心都是死的。出来了,即便是看他不顺眼,也有的是她看得顺眼的东西,比如她喜欢的那匹白马,她能看着会愣神的金阳和落叶,那些叫得扰人她听了却会发笑的鸟儿,这时候的公都夫人便是活的,生动的,生趣的,是这个世上最动人最活泼泼的小娘子,是他在这个世上最心悦的女子,公都周温和回妻祖:“莫担心,叫家里的祖母和娘也不要担心,我会照顾好她。”
沈翰听了发愣,他不知,公都府的公子对他孙女的这枉深情是从哪来的。且他直接称蕊蕊的祖母和母亲为祖母和娘。沈翰弄不明白这中间到底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在里面,但天色已不早…枫谷离京城太远了,他明早还得上朝,等下还得拼命赶路,沈尚书苦笑,朝前方不停焦急看来的老随从点头,匆匆跟公都周道:“我会跟她们说的,那老夫先走了。”
“那瞻台府的事……“他还是为此驻足,定眼看向公都周。“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