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包烟。她烦躁地揉了揉头发,退而求其次,拆了颗薄荷糖扔进嘴里。塑料包装被随手扔进垃圾桶,她低头时才发现,桶底躺着她的烟和打火机。程钧宴不会做这种事。
那么,大概率是程嘉音干的。
周匪浅突然笑了。
这小孩虽然吵,但还不坏。
如果不是程家的小孩,她应该会很喜欢她。那天凌晨从她家离开之后,程钧宴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联系过周匪浅。周匪浅也不会主动联系他。有事要给她办的时候他自会上门,她才不会上赶着给自己找麻烦。
启同注资之后,临风全新的发展方案稳步推进。最起码从傅嘉珩给她的反馈来看,一切都很顺利。她找了个相对空闲的时间,打算约傅嘉珩见一面。那边很快回了信息:【在临风,你可以直接过来。】他倒是不避讳。
周匪浅也没什么好矜持的,跟前台报了名字,对方就直接带着她上楼。厚重的地毯吸走了大部分的噪音,整层楼显得有些过于安静了。她被领着到办公室外,象征性地敲了敲门,推门进去。和外面的气氛一样,又或者办公室里的氛围更凝重。周匪浅察觉到不对,视线在办公室内扫了一圈,才发觉沙发上坐着个人。是傅容安。
和上次在游轮上见面时不同,她今天的脸色不太好看。粉底也遮不住脸颊上的红晕。不是害羞或是其他,显而易见,是被气的。胸口剧烈起伏着,她嗔瞪着傅嘉珩,顺带也平等地扫射她。傅嘉珩有些尴尬地看看周匪浅,叹了口气,对沙发上的女孩扬扬下巴,"你继续。”
“继续什么?"傅容安气得声音都有些发抖,“有外人在,我不想说了。”她愤愤地揪着抱枕,声音很低,融进办公室这低得异常的气压里:“反正我说了你也不会5听……….”
“浅浅不是外人。”
傅嘉珩起身,从办公桌后走出来,让助理倒杯水进来。傅容安的怒气似乎已经积压到顶点了,把抱枕往沙发上重重一扔,“我走了。”
抱枕在沙发边撞了一下,没脾气地躺在地面。办公室的门被摔上,一声轰响。
周匪浅捡起抱枕,在沙发上坐下,不明所以地看向他。傅嘉珩欲言又止,最后也只是摇头,“没什么,闹脾气而已。她一直这样。”
她没再问下去,话锋一转:“公司最近怎么样?”傅嘉珩疲惫地捏了捏眉心,“你知道,临风是靠外贸起家的…”外贸一度是临风的支柱产业。
但在之前的口罩时期,外贸行业遭受了巨大冲击,之后也一直没能回到最初的辉煌。
大概是出于这个原因,傅文朝早就有意削弱外贸在临风众多产业中的地位,在启同注资后,大力推进其他产业的发展。至于外贸这个不再受重视的产业,他便全权交给了傅嘉珩。好在正式接手之后,傅嘉珩在这一块的表现都还不错。周匪浅牵线的几个国外项目都被他尽数拿下,启同方面的人对这样的表现很满意。
“启同的态度很暖昧。”
傅嘉珩说:“他们一开始的确支持叔叔的发展战略,但临风的外贸毕竞有底子在,发展进度比其他的产业更快,效果也更明显。”“昨天开会,他们提过想把外贸的比重放大,但叔叔那派……不太愿意。”“那不正好。"周匪浅挑眉,“有空多喝启同的人见见吧,只要他们愿意支持你,要让傅文朝下台也只是时间问题。”
傅嘉珩点头,沉默了片刻:“最近辛苦你了。”他听周匪浅提过几句,景合那边的项目是她负责跟进,又要处理他这里的事,想来都不轻松。
周匪浅起身,直接坐在他腿上。
突然的靠近,她的五官与发间的香味一并放大,傅嘉珩愣愣地环住她的腰,听见她以些许得以的语气道:
“我不是说过吗?要你相信我。”
傅嘉珩应声。
在这微妙的距离之间,呼吸变成一种惯常却珍贵的行为。她的存在让感官变得空前敏感,带着水生调的香气彰显着存在感,傅嘉珩到这时才有了些实感。他们很近。无论任何意义上而言都是如此。这样的触碰比那晚在游轮上更让他感到满足,指间捻过她的发丝,傅嘉珩小\心心翼翼地把下巴搁在她肩头,
“我当然相信你。”
她抬手摸摸他的发顶,却并不看他,“按照现在的方向继续做就好了,没问题的。”
他们的方向已经非常明确了,并且依照现状,成功近在咫尺。傅嘉珩从喉咙里挤出个简单的音节作为回复,很快又把头埋进她的发间。“容安刚才问我,是不是在跟你谈恋爱。”周匪浅身子往前倾,回头试图看清他的表情,“她因为这个生气?”“大概是吧。"他叹了口气:“小时候她总跟着我,不管在家还是在学校,好像成了一种习惯。后来长大了,即便是念大学也会每天联系。只是我工作越来起忙,一直到现在,可能有点忽略她的感受。”周匪浅蹙眉,这话好像越听越怪。
“所以她就生气了?“她问。
“她说我有空和你见面,但没空陪她去逛街。"傅嘉珩有些无奈:“我们之间的事,我也不方便和她说起,毕竞是叔叔的女儿。”周匪浅没说话,试图抓住那点奇怪的感觉根源在何处。但傅嘉珩很快打断她的思考:“程钧宴最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