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傅容安回话，他又故作凶悍地威胁她：“要不以后闯了祸别找我收拾烂摊子。”
“行行行，我不说。“她做了个嘴拉拉链的动作，“你自便，我滚蛋了。”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船舱尽头，傅嘉珩才回到自己的房间。怕周匪浅等得太久，他光速打理好自己这边，接她去吃早餐。这个点餐厅里的人不多，醒来的人大多都是准备去甲板上看日出的。启同的总裁也在，周匪浅昨天在晚宴上看到过他。原本想去刷个脸，但作为这次宴会上仅次于傅容安的主角，这人身边总是围着一大波人，她懒得去打挤。
这会儿难得清净，她跟傅嘉珩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过去打声招呼。“纪总。"傅嘉珩负责地充当中间人的角色，向他介绍周匪浅。他跟启同的纪总先前见过几次，两人还算熟悉。“我们是同学，高中和大学一直都在同一所学校。”他这样解释，忽略昨晚的种种，用最普通的形容词概括两人的关系。纪总一拍脑袋，“还真是缘分。”
“说起来，前段时间启同投资了一家美国的半导体公司。”纪总往咖啡里扔了颗方糖，“他们计划在兴海设立分公司，派过来的负责人也是你们的校友。”
半导体。校友。
周匪浅心里顿时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世界不会这么小吧.….
“是叫Alex，跟小傅总应该差不多年纪，不知道你们认识吗？”还真就这么小。
听见这个名字，傅嘉珩也不由得一愣。
他当然知道Alex。
周匪浅刚谈恋爱不久，傅嘉珩就见过他们在一起。他们在学校附近的人工湖边聊天，周匪浅被他逗得大笑。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傅嘉珩都没见过她在第二个人面前露出那样恣意的笑容。
“不认识。“他告诉纪总：“我们不是一个专业。”周匪浅正往吐司上涂奶酪，思绪飞回那天下午在咖啡馆，耳边是Alex问过她的那句话一一
“如果我那时候愿意跟你回去，你会留下我吗？”所以他当时的话是这个意思？
手指黏糊糊的，她猛地意识到自己把奶酪涂到手上了。傅嘉珩不动声色地递了张纸给她。
她低声道谢，不再说话，像个吉祥物似的坐在旁边，听两人谈起临风的投资计划。
傅文朝让出股权吸引启同注资，但相应的，启同也得到了一票否决权。这不难办，甚至比她和程钧宴一开始计划得还要简单。只要说服启同的人站队傅嘉珩，他们就有机会罢免傅文朝。
至于昨晚在甲板上那一点点的纠结，周匪浅才不在乎。周家穷困潦倒的日子里都没有人可怜过她，她凭什么要为别人心软。吃过早餐，周匪浅快步走出餐厅，“你自己忙去吧，我去吸烟室待会儿。”“我陪你？"傅嘉珩跟上。是问句，但没给她选择的余地。“陪我去吸二手烟？"她似笑非笑，任由他跟在身后。时间还早，吸烟室里只有他们。
周匪浅坐在落地窗边，远处的太阳已经升起了一半，趴在海平面上，肆无忌惮地散发着光亮。
眼睛疼。
她避开光，自顾自点了根烟。
吐出的烟雾笼住五官，周匪浅垂眸，盯着烟头上点点橙红的光。“抽烟真的有用吗？"傅嘉珩问她。
“没用。心理安慰而已，抽完之后该烦心的事照样烦心。“"她抖了抖烟灰。“那为什么还抽?"傅嘉珩拿过来吸了一小口，被呛得咳嗽。周匪浅拧了水递给他，“逃避现实啊，几分钟也好。”他接过水顺了顺喉咙，小心着措辞问她：“烦什么？ Alex吗？”“不是。“她摇头，“早就分手了，没什么可留恋的。”傅嘉珩松了口气，细微的小动作被她捕捉到。她笑了声：“我很忙的，没空为了这种已经化成灰的感情浪费时间。”“你在我身边，算是浪费时间吗？"傅嘉珩问她。“当然不算。“周匪浅把烟头摁灭，“在拿到股份之前，我会一直在。”“那之后呢？”
他昨天稀里糊涂就跟她睡了。虽然是她主动，但从小受到的教育不允许傅嘉珩就这样不清不楚地和她继续下去。
说得俗套一点，他觉得既然做了就该负责，哪怕她看起来根本没把这个当回事。
周匪浅被逗笑了，有种睡了良家妇男的错觉。可她笑得傅嘉珩心慌，只能死死盯着她，用这样的方式求一个答案。她从包里掏出除味剂，对着自己浑身上下喷了一通，又递给傅嘉珩。他不接，硬要等她一个答复。
她干脆直接帮他喷了几下，“那我勉为其难考虑考虑吧。”他还不买账：“什么时候能考虑好？”
“在你能狠下心做事的时候。”
下午，游轮停靠在兴海。
在海上飘了太久，脚一落地竟然有些虚浮。傅嘉珩开车送她回去。
周匪浅已经有些累了，一上车就阖上眼补觉。他放上轻柔的音乐助眠，把车里的温度调高了点，又从后座取了毯子给她盖上，终于准备出发。
从港口到周匪浅家用不了多久。
但傅嘉珩刻意开得很慢，怕吵到她睡觉，又或者只是想和她再多待一会儿。周匪浅醒时，窗外已是熟悉的街景。
“停地库里吧，少走几步路。"她还困着，指挥完傅嘉珩，报上自己的停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