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凯西斯
苏姚很少和凯西斯单独相处。
在这些哨兵里，凯西斯的性格最让她捉摸不透，单看外表，他阴郁又偏执，脸上鲜少出现笑容，透着一种"不好相处"的气场。可真正接触后才会发现,他的内心远没有外表那般冰冷。他的关心与爱意，从来都是隐忍的、藏在心底的，既不善表达，又带着点自我压抑。
某个清晨，苏姚起床后，透过窗户看到凯西斯独自站在院子里，身影孤寂又安静。
这一瞬间，苏姚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这么久以来，她几乎和每个哨兵都单独出去过，有的甚至不止一次，可对凯西斯，别说一起出去，就连单独相处的机会都少得可怜。
凯西斯的性子，和泰瑞、伊莱完全相反。
他应该算是几个哨兵里最不争抢的那个，有时候甚至比雷亚还要沉默，从不会主动凑到她面前索取关注。
他只是安静地待在角落，唯有精神暴动值升高、实在撑不住时，才会找苏姚安抚。
都说“会哭的孩子有奶吃”，苏姚身边的哨兵太多，精力被分走大半，常常会忽略掉这个沉默得像影子的凯西斯。
如今的他，和苏姚最初认识的那个阴鸷偏执的凯西斯，好像变了太多。望着他的背影，苏姚忽然有些愧疚。
当初对凯西斯的标记，并非源于情感升华的表白，而是她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才做出的选择。
所以在凯西斯心里，或许一直觉得，苏姚接受他不过是"偷来"的结果，算不上真正的喜欢，毕竞苏姚从未对他说过哪怕一句喜欢。看着静静立在晨光里的凯西斯，苏姚下楼走过去，主动开口邀他出去逛逛。问他想去哪里时，凯西斯的答案却有些出人意料，他选了137号基地，那个他们第一次相遇的地方。
再次踏上这片土地，苏姚满心感慨。
这里只是一座普通的基地，却是她人生轨迹彻底转向的节点。她跟着凯西斯走在熟悉的街道上，穿过曾经住过的酒店，最后停在一条胡同口，正是他们第一次遇见的地方。
胡同里的一切似乎都没改变，凯西斯带着她走到一间屋子前，推开门：“这是我们小队以前的安置点。”
苏姚跟着进去，发现房间格外简陋，只有一张旧书桌和一张木床，看起来干净整洁，应该有人时常打理。
她环顾一圈，忽然想起什么，转头问：“当初我在胡同外时，你是不是就待在这个房间里？”
凯西斯点头：“对，那时候我异化反应很严重，本来想在这里撑过异化期，没想到会遇见你。”
苏姚忍不住笑：“我还记得呢，当时你样子可凶了，还咬了我一口。”凯西斯的嘴角难得弯了弯，声音轻了些：“那时候我已经有些神志不清，连你的样子都记不太清，却记住了你身上的味道。后来我和伊莱把整个基地都投遍了，也没找到你。”
“因为那时候我已经回中心城了呀。"苏姚接话。凯西斯闻言，安静地点了点头，目光落在墙角的旧书桌，像是在回想那段没找到她时的焦躁时光。
苏姚走到床边坐下，目光扫过一尘不染的房间，轻声问道：“这里，还是有人常来吗？”
凯西斯颔首作答：“这里算是我们小队的临时据点，执行任务时会落脚，其他小队的哨兵也会用，算是个公用站点。”苏姚抬眸望他，终究忍不住开口：“你其实可以直接加入白塔，为什么偏要做野生哨兵？″
自从白塔新规定颁布，不少游离在外的野生哨兵都选择了归顺，登记在册的野生哨兵数量直接锐减一半。
可凯西斯与伊莱却始终没有选择加入，依旧当野生哨兵。他们现在仍有任务，只是任务结束后，不再返回从前的据点，而是径直回了中心城。
凯西斯摇了摇头：“这样就挺好。”
苏姚没再强求，现在这种情况，加不加入白塔本就没多大区别。像凯西斯和伊莱这样的性子，或许在野生状态下更自由，也更贴合他们的行事风格。
从据点出来，凯西斯带着苏姚驱车出城，说要带她去一个地方。目的地在离137号基地不远的一处小山坡。上山的路崎岖难行，并未修整通车，车子只能停在山脚。苏姚起初还能勉强跟上凯西斯的步伐，可越往上走，碎石与杂草愈发阻碍脚步，她渐渐气喘吁吁，脚步也慢了下来。凯西斯回身时，正撞见她扶着膝盖喘气的模样，没多言语，只是自然地蹲下身：“上来。”
苏姚愣了愣，顺从地伏上他的背脊。
“这里……不算污染区吧？“她偏头看向四周，山坡上的植被算不上茂盛，只有几棵枯树虬曲地立着，丛生的杂草却有半人高，在风里轻轻晃动。视线越过稀疏的枝桠，能隐约望见不远处137号基地的轮廓，金属外墙在日光下泛着冷光。
“不算。"凯西斯的声音从上方传来，沉稳有力，“这里只是荒野，离污染区的边界还有点距离。”
他的步伐迈得又大又稳，山坡的坡度本就不算陡峭，不多时便抵达了顶端。苏姚从他背上滑下来，抬眼望去时，忽然一怔。这片看似荒芜的山坡顶端，竞藏着一片小小的墓园。墓碑错落有致地立在草丛间，有的已经斑驳褪色，蒙着薄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