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设置 (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踩花轿(二)(2 / 3)

顾行歌立马蹦起来,指着他结结巴巴:“你,你,你!魏大人,你根本没醉!”

魏怀州这才慢慢睁开眼睛,眼神却格外无辜,还有些楚楚可怜:“我若不是装醉,伯母非得和我喝到明日天亮。到时,恐怕我命都要没了。”顾行歌一时语穷,只能别过脸:“魏大人就在此歇息吧,我去外间呆着。”谁知她刚要转身,衣角却被人轻轻扯住。

魏怀州抬眼向上望着她,低声道:“我今日第一次来你家,又喝了这么多酒…实在有些害怕。顾主簿,能在这里陪我一会吗?"不知为何,他此刻格外缠人。

顾行歌低下头,看着眼前这个可怜兮兮的魏怀州,仿佛看到了他背后有一条尾巴摇来摇去。

魏怀州又忙补上一句:“顾主簿放心,你睡床铺,我睡地上就好。”顾行歌扭头望了一眼厅堂,一片狼藉。再看眼前这个故作可怜的魏怀州,她心一横:“罢了,就今晚。”

于是,一间屋子,一上一下,两人各睡各的,却各怀心思。不知过了多久,顾行歌侧过身,脸朝着床铺外的方向,犹犹豫豫,最后才小声道:“魏,魏大人?”

几乎是她话音一落,魏怀州立刻应了一声:“怎么了。”顾行歌惊了一下,愣愣道:“你还没睡啊?”魏怀州:“嗯。”

顾行歌鼓起勇气:“虽然有些晚了,但我还是有句话想对魏大人说。”魏怀州翻过身来,面朝着床铺。此刻,两人隔着黑暗,都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她轻声道:“谢谢你。”

“谢谢你肯为我编下假成亲的由头。也谢谢你在我爹娘面前,没有把真话讲出来。”

黑暗中,对面的那道呼吸声顿时重了几分。沉默半响,终于传来一句:“不要这样子说。”

顾行歌一愣,这是个什么意思?

还没想透,就听到魏怀州道:“今日我听闻,你姨母曾在我魏家军中效力。可我方才问伯母,她却避而不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顾行歌沉默片刻,才开口道:“我阿娘原是双生子,有个同胎姐姐,也就是我的姨母。我外祖家世代习武,所以她们自小就练得一身好功夫。十五岁那年,姨母途经云洲,恰好与魏家军的人相识,便留在那里参了军。只是……据阿娘说,姨母在云洲喜欢上了一个男人,不顾家里反对,还未成亲,便生下了一个孩子。可那孩子才一岁时,西陵就破了云洲,姨母与孩子都死在那场战事里。”“我阿娘怀疑,那始乱终弃姨母的男子,就是魏家军的人。再加上姨母死在战场上,所以…”

说完屋子里一片沉默。

顾行歌知道,云洲魏家这一段,是魏怀州心底的一道伤疤。即便是她这样的局外人,都能想象出这些年他承受了多少流言蜚语。可有些事情,若现在不说清楚,以后总会被人挑明,不如此刻由自己先开口。只是话说出口后,许久都没有回应。顾行歌正要探头去看,忽听黑暗里传来一句低沉的:“对不起。”

顾行歌一愣,有些慌乱,随即急忙道:“其实我阿娘那人也是刀子嘴豆腐心,她也就是念叨念叨。当年之事到底是什么样的,现在的人也都不知道。与其猜测这些,不如现在多破几个案子,多做些实事来得踏实。”魏怀州听到这里,不知道是释然还是怎么着,他突然转换了话题:“我看伯父伯母都身手不凡,怎么你却……难道他们执意要带你回苑川县,莫非也是因为这个?”

顾行歌一听,立刻明白他想问什么,无非是想问自己为何这般手无缚鸡之力。

她气鼓鼓道:“阿娘说,当初她生我的时候,被阿爹气得动了胎气,所以我一出生就比旁人要弱些。也因此,她一直不许我离开苑川县。后来我和阿爹共求了半年,她才勉强答应我来京城。所以这次无论如何,我都不能和她回去!你是不知道,她以前……”

不知为何,顾行歌今日特别放松,絮絮叨叨说了好多,例如自己小时候去学堂和同学联合揪起夫子胡子,最后被阿娘痛打一顿等趣事。可说着说着,魏怀州逐渐没了回应。顾行歌伸长脖子一看,才发现,魏怀州已经睡得安稳。她气得直接翻了个身,不一会,自己也睡着了。她的呼吸变得匀畅而又绵长后,躺在地上的魏怀州睁开了眼。魏怀州望着黑黔黔的房梁,目光沉沉,像是有千言万语,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直到天色泛白,他都未曾合眼。

第二日清早,顾行歌一睁眼,身边早已空空如也。她匆匆跑出去,院里也不见人影。顾贤正买了热气腾腾的馄饨回来:“女婿啊?天一亮就和我打了招呼,说大理寺有要事,先回去了。”

说着,还拍拍顾行歌的肩膀:“乖闺女,你看这女婿多勤劳!你可不能输给他。”

顾行歌差点没背过气去。不是,这才几天,怎么说起话来处处向着魏怀州,到底谁才是亲闺女?再说了,那可是个假女婿啊!等顾行歌到合婚司之时,已经是日上三竿,她一推门,就见自己的案几上摞着一沓红彤彤的帖子。

顾行歌一脸茫然:“这是哪来的?”

赵清眉开眼笑:“主簿!这都是之前配姻缘的大理寺那几位衙役的喜帖!你瞧瞧,咱们这合婚司终于开张了!这下年底的赏银是不是要翻个倍啊?”顾行歌笑道:“那是自然。”

上一页 目录 +书签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