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外人不好置喙,只跟着骂了两句陛下,旁的也不多说只不着痕迹地错开话题。
二人正聊得起劲时银莲突然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连门都没敲,把屋里人唬一大跳。
不等唐清文骂她便急道:“顾夫人快去前院看看吧,白三姑娘同别人打起来了,额头都划破了,流了好多血。”
顾千忆猛地站起身,瞪着眼睛道:“怎么回事?墨忧同谁打起来了?”
唐清文也随着起身,她用手拍拍顾千忆的脊背以示安抚,厉声道:“实话实说,不可隐瞒!”
银莲哭丧着脸道:“奴婢也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只知道纪丞相让人去叫医师,今日夫人不在府中,奴婢听了只言片语便急着来告诉二姑娘和顾夫人。”
唐清文拧着眉道:“还不快带我们去白三姑娘那。”
银莲忙应下,引着二人出了院子。
她们左拐右拐停在方才学堂旁的一间屋子前,屋里有三个人,不等看清楚人影顾千忆便冲了进去,莽撞地寻找白墨忧,她此时正坐在炕上,身边是唐浅熙和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
唐浅熙第一时间注意到来人,忙上前泣道:“顾嫂嫂,都怪我没能拦住那些人才害得墨忧被砸到。”
唐清文此时也跟了进来,她温声道:“浅熙别急,你先同我们说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唐浅熙点点头,摸了两把脸后颤声道:“纪丞相让大家背书时那萧世子却突然发难,在那指桑骂槐,段小公子听不下去说了他两句,谁料两人竟然吵了起来,来劝架的人都被不分青红皂白地骂了一通,自然没人愿意再劝,可萧世子的人却率先出手打人,段小公子不服,学堂里便飞起书和笔,到最后甚至还有砚台。”
一群死孩子,顾千忆暗暗吐槽,想着这里还都是达官显贵之后不禁两眼一黑。
唐清文比她反应大得多,听到这里咧着嘴道:“白三姑娘不会被砚台砸了吧?”
一旁的老人闻言插话:“白三姑娘是被书划破了眼角,并非被砚台砸到,我已为她处理过伤口,并无大碍。”
唐清文松口气,派银莲将他送走。
这时一直沉默的白墨忧终于开口:“浅熙你回学堂吧,我不要紧的。”
唐浅熙虽有不舍但仍选择离开,唐清文也懂事地退出去,临走前温声道:“千忆你陪三姑娘回府歇歇吧,今日三姑娘定受了惊讶,上学堂的事先放两日也无伤大雅。”
顾千忆点点头,待她走后望着炕上的人担忧道:“墨忧,疼不疼啊?”
白墨忧笑着说:“一点都不疼,嫂嫂站那么远只怕都看不见伤口。”
她无声地上前,这才看清眼角一道长长的破皮红痕,伤口有些深,顾千忆愈发心疼,伸出手却不敢碰,只好拐个弯揉她的发顶,温声道:“这是怎么回事?学堂中男女间有屏风,他们就算再闹都不该砸到你。”
“哎呀,嫂嫂别担心了。”白墨忧语气随意,“浅熙怕自家小弟被欺负要去将他牵出来,我就跟着去了,谁想就这么不巧,那本书不偏不倚砸到了我的头上。”
顾千忆无言地盯了她半晌,最后轻声道:“算了,我们回家吧,回去你大哥定是要问的。”
白墨忧双手合十道:“嫂嫂别告诉大哥,他本就辛苦我不想让他再为我操心,只说是不小心磕到桌前就好,拜托,拜托。”
顾千忆用手指点了下她的额头,无奈道:“你自己同他说去。”
白墨忧立刻露出大大的笑容,甜甜道:“嫂嫂最好了。”说完便起身趁她不注意跑出去,大喊道:“嫂嫂留下同唐二姐姐好好说会儿话,等二姐姐回了家可就没机会了,我自己回去便好。”
话音还未落下,人就已经跑出去极远,看着她兔子似的背影顾千忆长叹口气,墨忧比她想得还要懂事,可越是这样她越心疼,倚着门框看她消失。
不对,这孩子突然停下了,还整理起衣裳了?
顾千忆眯着眼睛努力看去,只见白墨忧前头突然蹿出来了个少年,两人说了会儿话才各自分开,离得太远她听不到谈话的内容,不过她想应该马上就知道了。
因为这个少年直愣愣地向她的方向走来,不知是太过紧张还是害怕,都走成了同手同脚。
她移开视线,直到这人走到身前都没分他一个眼神。
“见过顾夫人,在下高瑾,特地向您请罪。”
请罪?顾千忆这才转过头打量起高瑾。
这人身上的衣服半旧不新,从袖口裤脚都看出洗涤的痕迹,只用根木簪冠发,皮肤粗糙,想来家境不是很好。
看了半晌顾千忆脑海中的第一个想法是这人竟然能在唐府读书?
可她的语气却不轻蔑,只是冷硬:“你因何事请罪?”
高瑾一下红了脸,因为愧疚,可他还是一板一眼道:“白三姑娘眼角的伤是小生无意造成,母亲自幼教导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轻易损毁,所以还请顾夫人责罚。”
顾千忆冷哼一声,森森道:“你不会是那些人推出来的替罪羊吧?”
高瑾一愣,随后忙摇头:“并非如此,方才白姑娘被带走后小生发现自己的书角有血迹,这才前来请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