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抓过卷子,弹开笔帽。神经病!
谢大爷嘴上那两撇卓别林同款胡子,居然愣是没一个人敢提醒他。一下课,他从走廊过,打水的,上厕所的,见着他都下意识低头,肩膀微抖,憋着笑匆匆喊一声:“卓哥好!”
谢卓宁:““平时也没见你们这么懂礼貌。此地无银三百两。
何家瑞刚睡醒,拎着水壶晃出来,迎面撞上从厕所回来的谢卓宁,上下打量一眼,瞳孔地震:“卓哥,你…你嘴上…谢卓宁不耐:“有屁放。”
“你特么怎么突然长胡子了?!还长得这么…别致?”谢卓宁还以为多大个事儿,嗤笑:“废话,哪个爷们没胡子?”他挑眉,一脸你懂个屁的嚣张。
“不是,卓哥,"何家瑞实在没忍住,笑出声,“您这胡子……比卓别林还卓别林啊!”
刚从班里出来的霍然,胳膊一伸搂住何家瑞的脖子,笑骂:“就你他妈嘴欠!告他干嘛?"自己嘴角却都快咧到耳根子了,明显憋笑憋了一上午。谢卓宁眉头猛地一拧,终于察觉出不对劲,转身几个大步就冲进了男厕所。镜子里,他嘴角两边各一道黑褐色的巧克力渍,晕开得恰到好处,活脱脱就是卓别林再世。
最他妈绝的是,他名字里还真有个“卓”。打那天起,谢卓宁在京北这帮子弟圈里,就彻底落下了个“卓别林"的外号。纯纯黑历史。
但谢卓宁自己浑不在意。他更在意的是一-他偷吃巧克力这事儿,好像被正主发现了。
行啊,发现了还不当面戳穿小爷?背地里指不定怎么埋汰他呢吧?爷什么面儿都能栽,就这个面儿不能栽!
结果不到一天时间。
第二天放学,轮到许岁眠值日。等教室里人都走光了,谢卓宁才懒洋洋地拉上书包链,踱到讲台边。
许岁眠正弯腰扫地。
他忽然从后面握住她的手腕,把人直接拉进了教室后墙摆放卫生工具的小黑屋。
“你干……“她惊呼声还没落下,谢卓宁就刷地一下扯开书包链,从里面掏出一个巨大的、印着华丽俄文花体的白色金属罐,不由分说地塞进她怀里。狭小的空间里,只有一扇高窗透进夕阳的余晖。光柱中尘埃飞舞,照亮少年忽地紧张起来的脸庞。“这、这是什么?"许岁眠抱着那罐沉甸甸的东西,心跳还没缓过来。“不就是巧克力。“谢卓宁语气硬邦邦,眼神瞥向别处,“还你的。”许岁眠慌忙抱住罐子,整个人还是懵的。
直到这时她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在这昏暗逼仄的角落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少年呼吸变得愈发滚烫,胸腔一起一伏,薄薄的校服面料被微微撑起又落下。
她个子只到他锁骨,视线微微一动,就落在他起伏的胸口。不知是不是错觉,那起伏的幅度似乎越来越快,越来越剧烈,仿佛有什么躁动的东西被禁锢在那层校服之下,急于挣脱出来。她脸颊蓦地一热,慌忙移开视线,不敢再看。可自己的心口却也不受控制地怦怦狂跳起来,脸上、身上,都莫名其妙地泛起一阵热意…她垂下眼,长长的睫毛像蝶翼般轻轻颤动了几下,最终只低声回了一个字:“哦。”
那罐昂贵的进口巧克力,许岁眠最终并没有带回家。第二天一早,薛晓京刚进教室,就看见自己课桌上那个极其扎眼的华丽白色金属罐,眼睛瞬间瞪大。
“我靠!这谁送的啊?!”
何家瑞闻声凑过来看热闹,咂咂嘴:“醒醒吧你,做什么美梦呢?看这档次,明显是送岁岁的。
“我就美怎么了?送岁岁的我也美!你管的着吗?”正好许岁眠背着书包进来,身后几步,谢卓宁也睡眼惺忪跟着迈进教室。薛晓京一把拉过许岁眠:“岁岁你快看!这巧克力不知道是谁送你的!这个超难买的!而且巨巨巨贵!比我上次说的那个俄罗斯的还好吃!”许岁眠朝她微微一笑,走到自己座位放下书包。“是我送你的,晓京。”
伴随着薛晓京一声响彻教室的激动尖叫,“唯当”一声,正拉椅子的谢卓宁动作猛地顿住。
他低着头,校服敞着,刘海垂下来遮住眼睛,喉结滚了滚,眼神暗了下去。然后缓慢拉开椅子坐下,把头埋进臂弯,校服一扯,盖住了脸。他觉得心里好像空了一块。
许岁眠转身和薛晓京说话,余光淡淡扫过斜后方那个用校服裹成一团的身影,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
“老师来了,快收起来吧。”
“我靠那我真不客气了?全归我啦?”
“嗯,"许岁眠笑了笑,目光在那只白色的罐子上停留了一瞬,“稍等。”“怎么啦?”
许岁眠打开罐子,纤细的手指在琳琅满目的巧克力上跳跃了一下,随后从中拣出一颗塞进了自己的校服口袋。
她余光再次掠过那团校服下的身影,故意提高一点声音:“我拿一颗就好。”
“一颗够吗?你再多拿几个嘛!”
“不了,一颗就够了。”
上课铃适时响起,语文老师拿着试卷走上讲台。许岁眠转过身,背脊挺得笔直,安静地翻开了课本。
“同学们,把昨天发的《四大名著》试卷拿出来,今天我们来批改一一’谢卓宁烦躁地啧了一声,一把扯开书包,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