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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盆(1 / 2)

第67章临盆

昨日下了的一场雨,飘荡在陆府门前白幡次日裹了层冰霜,封条后,黑森森的灵堂烛火燃烬,整个院子里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阴冷。除了把守的士兵,附近百姓皆不敢从陆府门口路过。听闻这家老夫人患了癔症,一到半夜便抱着一只破娃娃哭得凄惨幽怨,这些愚昧的百姓又轻信传闻,说这死者尚且年轻又是惨死,怨气极大,靠近了的人是要倒大霉的。

无论从前得没得陆府救济的人家,这会儿都躲得远远儿的,不仅如此,还请来庙里的和尚做法事,好让那魂魄困在地狱,永世不得超生。巴蜀败了,这块宝地重新归还于宁氏,也是宁羡第一次踏在这片土地上。“陛下。”

禁军统领未提前得知宁羡会亲自来巴蜀,他一愣,等马背上俊朗的男人跨下马时,他跪下恭迎。

宁羡淡淡应了声,便径直推门而入。

院落十分凄清,陆府一切设施看起来较简约,倒是没有他想象的挥霍奢靡。原本气派些的主卧房,这会儿没了下人伺候,脏兮兮的角落里只有个蓬头垢面的老妇在嗷呜嗷鸣地叫。

宁羡听了半响,才发现原来是骂他的,他轻嗤一声,转头去了别处。瑞雪阁。

也是阮泱和陆文瑾的婚房。

他们在这间屋子里如胶似漆,耳鬓厮磨地过了三年。宁羡驻足于阁中半响,他们爱过的痕迹宛如细密的银针似的扎进他的双眼。眼前,小桌上有只没织完的虎头鞋,半开的抽屉中,有一副栩栩如生的小像,是阮泱画的陆文瑾,床榻边,箩筐里有叠的很整齐的衣服和护膝,细密的针脚他认识,是阮泱亲手给陆文瑾裁的,梳妆台前收藏着数十封信,是他们挂念彼此都证据。

床榻很宽,被子却只有一条,夜里睡觉会搂的好紧,宁羡拾起那块藏在床隙间的锦囊,上面画着姿各态的小人,他明白阮泱和陆文瑾床第之间的情.趣并不会比在他身边时少。

他将东西揉成一团扔得远远的,仰躺在气息的床上缓解心中窒闷,慢慢的,他抱过还残留着阮泱发香的枕头和她匆忙换下的小衣,埋头用力嗅。情投意合,好生恩爱。

阮泱心里真的没有他了,他成了彻彻底底的外人。眼泪将那小团香软的衣物浸湿,他睁眼对侍卫恨恨说:“去,把这里的一切都给朕烧了!”

侍卫们一愣,结巴说:“死者头七未过,棺椁还在灵堂停着,陛下可是要将……一并焚烧?”

宁羡笑道:“你可怜一个反贼?”

“不,陛下误会了,属下立刻就去办。”

时过三日,若一切顺利阮泱许是抵达了离州边境,再晚些便进入了北疆地界。

宁羡猛然从榻上坐起,喊来在门外待命的暗卫:“去追,茯苓对离州的地形最清楚不过,将他带上,务必要将阮氏拦截。”越朝北,气温便愈发下降,阮泱随朔风从密道逃生后,马车在蜿蜒山路上陆续行驶了三天三夜,此时,眼前一片冰川雪海。风声狼哭鬼嚎,地上又卷起层轻薄的白毛,阮泱用力合上车窗,垂首摘掉沾在狐裘上的冰渍。

这种环境下,让她很不安。

身边除了护送她的朔风外,只有稳婆王氏和一个懵懂的小丫头,虽带了足够的干粮衣被以及火种,但眼下有太多不确定性。譬如,从早晨起,她便开始不舒服了,好在只是后腰微微的酸痛,还可以忍,但现在她的肚子开始规律的发紧,伴着隐隐坠痛。一路上,她没敢同王氏说自己的情况,因为在这种情景下,马车总不可能停下来,等她生产完再走。

她只能噙着泪,一面抚着腹部,一面默默安慰自己,这是头胎,孩子没那么快下来。

“是不是要发动了?”

王氏察觉出阮泱有些不对劲,少女眉头紧锁,攥着袖子的指尖发白。她触了触阮泱的腹底,心道不好,这显然是临产之兆,可孩子怎么着也不能生在马车上呀。

“夫人不怕,孩子不会这么快来,好在马上下山了,等会儿便找户人家歇脚。”

阮泱依偎在王氏怀里,虚弱点头。

语罢,马车忽然停下,朔风的剑出鞘,将风声割裂。“你是何人?”

天地茫茫间,有一抹利索的黑影立在离他们不足三丈之处。茯苓一身黑色便行衣,半幅面具将他鼻梁下段掩住,瞳仁像黑曜石似的盯着马车,似乎要望穿。

他没说话,左手朝别在腰侧上的长刀摸去。“求你放过我。”

阮泱闻声探出头,红着眼恳求道。

见了茯苓阮泱心里凉了大半截儿,她明白自己的踪迹已暴露,宁羡此刻怕也是在赶来的路上。

疼痛有所缓解,她慢慢下车走到少年面前,冰凉柔软的手指抚去他额上的雪。

语气楚楚可怜:“乖茯苓,你就当可怜可怜我,让我走好不好。”“我不要回到你兄长身边去。”

茯苓一愣,他抬头看阮泱,顿时鼻尖泛起酸涩,心里有什么东西又重新融开。

她原来还记得他。

时隔数月,这个人女人还是一如既往温柔美丽,整个人明明很纤瘦,可即使裹了厚厚的狐裘,却难掩她掌心下高高隆起的腹部。他想象不到一个这样清瘦的姑娘,肚子竞竟里有个好几斤重的孩子,辛苦程度是他无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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