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租屋的键盘与带咖的指尖
某市城中村出租屋的清晨总飘着速溶咖啡与便利店包子的混合味道，我守在便利店柜台后，看林舟穿着洗得发白的灰色连帽衫忙碌。他的袖口沾着深褐色咖啡渍，是昨天熬夜写作时洒的；胸前印着&nbp;“保持热爱”&nbp;的白色小字，边缘被反复清洗得有些模糊；左手托着笔记本电脑，键盘边缘因长期敲击磨得发亮，屏幕贴满黄色便签，上面写着&nbp;“女主便利店遇男主”“雨中撑伞名场面”；右手正快速敲击键盘&nbp;——&nbp;指尖因长期打字泛着薄茧，指缝里藏着点咖啡渍，连指甲盖都被染成了淡褐色，是刚端咖啡时蹭的。
他的出租屋小桌永远摆着三样东西泡着速溶咖啡的马克杯，杯身印着某网文平台的蓝色&nbp;g，杯壁沾着厚厚的咖啡渍，是长期熬夜提神用的；记满&nbp;“剧情灵感”&nbp;的绿色笔记本，封面贴着读者留言打印件，某页用铅笔写着&nbp;“第&nbp;16&nbp;章女主失业后在便利店捡简历，男主帮忙，加细节男主手指有旧疤（对应后续职场线）”“读者小夏留言求加更‘雨中撑伞’，下周必须安排”；还有部旧手机，壁纸是母亲的药盒照片，屏幕亮着闹钟提醒&nbp;——“每小时提醒母亲吃药”，他说&nbp;“读者看故事是图共情，多写点真实细节，人家才愿意追更，妈的药费全靠这双手敲键盘”。午休时，他会靠在便利店窗边啃全麦面包，是我家便利店买的，3&nbp;元一个，左手捏着面包，眼睛却盯着手机里的平台后台&nbp;——&nbp;怕章节点击量下跌，也怕错过编辑发来的改稿消息，面包掉渣落在键盘上，他都没顾上擦。
上周暴雨夜，我关便利店门时，撞见他在出租屋楼下对着手机红着眼。灰色连帽衫被雨水打湿，紧紧贴在身上；手里攥着没电的笔记本电脑，屏幕还停留在小说后台，显示&nbp;“本章点击量&nbp;23，收藏新增&nbp;3”；手机屏幕亮着母亲发来的消息“降压药只剩最后一盒，你这个月生活费还没寄，是不是没钱了？要是难就说，妈这边能凑”。而他上个月平台分成仅&nbp;2100&nbp;元，寄完&nbp;1500&nbp;元生活费后，只剩&nbp;600&nbp;元，交完&nbp;500&nbp;元房租，连买速溶咖啡的钱都不够，编辑还发来消息“本周推荐位考核，收藏需破&nbp;500，否则下季度减少推荐，你自己看着办”。
这时手机弹出读者小夏的打赏消息“大大，你的故事太真实了，我去年失业时也这样，加油！打赏&nbp;20&nbp;元，买杯咖啡提提神”。他赶紧用手背擦眼泪，对着手机回复&nbp;“谢谢小夏，下周加更‘雨中撑伞’，不会让你失望”。挂了手机，他却对着空咖啡罐发呆&nbp;——&nbp;罐子里还剩最后一包速溶咖啡，要留到今晚熬夜用；上次母亲生日，他想给母亲买件羊毛衫，却因为稿费没到账，最后只寄了&nbp;500&nbp;元，出租屋的空调坏了半个月，怕花&nbp;50&nbp;元维修费，只能靠风扇降温。后来才知道，他那天熬夜写了&nbp;6000&nbp;字，加更&nbp;“雨中撑伞”&nbp;名场面到凌晨&nbp;4&nbp;点，又修改前几章剧情到天亮，终于在周末让收藏量涨了&nbp;50&nbp;个，拿到平台&nbp;“新人鼓励奖”&nbp;500&nbp;元，自己却因过度劳累在电脑前晕了过去，醒来后喝了罐我家便利店的冰咖啡，又继续写作。
帮便利店送晚班包子到出租屋时，我见过他在楼道偷偷揉太阳穴。他背对着我，双手用力按着太阳穴，眉头拧成一团&nbp;——&nbp;是长期熬夜导致的偏头痛，昨天改稿到凌晨&nbp;3&nbp;点，现在一低头看屏幕就头晕。刚缓过来，手机就响了，是母亲发来的视频“小舟，你天天在家对着电脑，能赚几个钱？不如找个正经工作，妈跟你爸都担心你身体”。他赶紧挤出笑容“妈，我这月稿费涨了，很快就能给你买羊毛衫，你别担心，我一切都好”。等视频挂了，他却对着电脑屏幕叹气&nbp;——&nbp;屏幕上是他大学毕业时买的白色衬衫，还没拆封，叠得整整齐齐放在床头，标签上写着&nbp;“面试专用”，他怕找工作后没时间写作，更怕辜负读者的期待。他的连帽衫内袋里，永远装着张纸条，上面是读者小夏的留言“你的故事让我有勇气面对失业，谢谢你”，怕自己坚持不下去时，拿出来看看。
扫出租屋楼道时我捡过他扔掉的咖啡罐，上面用马克笔写着&nbp;“今日更新4000&nbp;字，点击&nbp;128，收藏&nbp;+&nbp;8”“给妈买降压药50&nbp;元（药店会员日周三有折扣）”“充平台会员&nbp;15&nbp;元（看热销文学职场线写法）”“明天加更&nbp;2000&nbp;字，冲收藏&nbp;500”。那天下午，我看见他在便利店靠窗的位置写剧情，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偶尔停下来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