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鬼。
“姑……姑爷?”
陈山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声音沙哑:“桃姐,是我。”
桃姐的手里的钥匙掉在地上,捂着嘴,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快……快进来……小姐在琴房。”
几人走进屋里。
挑高的大厅里铺着昂贵的波斯地毯,墙上挂着苏老爷子生前收藏名字画。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和兰花香。
这里的一切都透着一种经过岁月沉淀的贵气与优雅。
琴声传来。
是肖邦的《夜曲》。
琴声悠扬,却透着一股化不开的清冷与孤寂。
陈山循着琴声,一步步走向侧厅。
他的皮鞋踩在柚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侧厅的落地窗开着,白色的纱帘随风飘动。
一架黑色的施坦威三角钢琴前,坐着一个穿着淡青色旗袍的中年女人。
她背对着门口,身姿依旧挺拔优雅。
岁月虽然在她脸上留下了痕迹,却也赋予了她一种从容不迫的气质。
她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阿念,是你吗?怎么?带了客人回来?”
声音温婉,透着大家闺秀的矜持。
陈念没有说话,跟着小婉、王虎和桃姐退了出去。
陈山站在那里,看着那个魂牵梦绕的背影,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琴声还在继续。
陈山往前迈了一步,膝盖一弯。
“噗通。”
这位让整个东南亚闻风丧胆的教父,在这个优雅的背影面前,重重地跪了下去。
膝盖撞击地板的声音,打断了琴声。
苏晚晴的手指停在琴键上。
“晚晴。”
陈山的声音颤抖,带着三十年的风霜与愧疚。
“那个混混……过来娶你了。”
苏晚晴的背影猛地一僵。
时间在这一刻静止。
窗外的风停了,纱帘垂落。
她慢慢地,慢慢地转过身。
当她看清跪在地上的那个男人,看清那张虽然染黑了头发却依然沧桑的脸时。
她手里拿着的一块用来擦拭琴键的丝绸手帕,无声地滑落。
她静静地看着他,眼泪一颗一颗,像是断了线的珍珠,砸在名贵的旗袍上。
“陈山……”
她轻声呢喃,仿佛怕惊碎了这个梦。
“你还知道回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