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而就在她的右边,也站着一个年轻的女同志。她头发稍稍长一些,两侧扎起麻花辫,同样笑得眉眼弯弯,但相比更含蓄内敛些,穿着雪纺衬衫和黑色的长裙,看着镜头,手一边儿挽着旁边的宋爱华,另一侧手虚虚放在自己的小肚子上。
仅凭这一张照片,不难看得出,这三人关系很好。而拍摄时间也在相片右下角。
1982.7.6
那是时钟经营许可证下来的那天。
也就是说,照片上这三人,除了时钟和宋爱华,那剩下的这个人,就是她这段时间一直在找的徐若瑾。
时宓垂眼看过去,目光紧紧落在相片上那张年轻女人的脸上。眉眼温柔,笑容含蓄却满当。
这是年轻时候的徐若瑾。
这段时间以来,她一直都在读徐若瑾寄来的信。从信中的只言片语,用词叙述中,
时宓也总会想,徐若瑾到底长什么样子,
可现在直到真正看到她相片中的样子,
她却没有表现一点意外。
都说看人不能只看表面,要看内里。
可时宓先认识的,就是徐若瑾的内心。
原来这就是表里如一的样子。
因为,她和信中所表现出来的,也是时宓想象出来的模样,并没有多少差异。
或者,事实上,徐若瑾这么多年来从未变过。她可能改变了名字,改变了相貌,
可她的性格,从一始终都从未变过。
她一直都是宋爱华认识的那个徐若瑾。
时宓闭了下眼,长长地呼出口气。
她没有忘记,这张相片,是徐知节送给她的。徐若瑾,徐知节,
她本该早就联想到的。
时宓用力抿了下唇,看了眼时间,没有再继续等待下去,而是毫不犹豫地扯下挂在衣架上的外套,急匆匆地拿起放在门口的一把雨伞就打开门跑进雨幕中不管怎么说,她都应该问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现在立刻,马上,需要见到徐知节。
可是,雨水不停敲击着伞面,反复碰撞声下,夹杂着一遍遍"咚咚”没人回应的敲门声。
打电话给人,也发出无人接听的嘟嘟声。
时宓踮起脚尖,从徐知节院子大门的门缝里去看,才发现里面一片漆黑。徐知节并不在家。
已经晚上十点多,而且还下这么大雨,他还能去哪儿?再一次打不通电话后,时宓皱起眉来,心头的跳动闷重起来,试图将那份不安和急躁压下去。
握着手机想要再次拨通电话时,她的身后忽然响起了一道年轻清朗的男孩声音。
“时宓姐?”
时宓手上动作一顿,连忙转身,看向说话的来人。是连章。
他正穿着一身黑色雨衣,气喘吁吁地不知道从哪里来,见她站在徐知节家门口,问道:“时宓姐,你来找知节哥吗?”时宓点点头:“你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连章天生就不会说谎。
听见时宓问他,他眼神立刻飘忽起来,说话也接不上:“他应该……是有事儿出去了吧。”
时宓看出他的不对劲儿,上前来,皱着眉问他:“下这么大雨,有很要紧的事儿必须要出去吗?”
她紧紧看着面前的男孩,嗓音低哑:“连章,他到底去哪儿了?”连章受不了时宓的连连逼问,很快就耷拉下脑袋,闷闷说道:“知节哥他和救援队的人走了。”
“今天暴雨下得突然,很多徒步者被困在了山上,其中有个人和大部队走散了,而他走的那条线,是山上新开的一条线,还不完全规范,只有……只有知节哥很熟悉那一片儿的地形,所以刚刚救援队来了人,想让知节哥答应加入救援队,和他们一块搜救。”
一个小时前。
连章下午的时候,就听说时宓明天要走,所以等徐知节晚上回家以后,他就急匆匆地冲进他家里头,神色焦急地问他:“知节哥,我听说时宓姐明天就要走了?”
徐知节低应了一声。
连章着了急,凑在他跟前,问:“那哥你……你没想着挽留一下她啊?”连章有些不理解:“我和刘姨都看出来了,知节哥你对人家有意思,如果时宓姐就这么走了,你俩可能就再没以后了,你真的甘心吗?”徐知节没立刻吭声,静默了片刻,他淡淡开口:“不甘心又怎么样?”他越过窗口,看着外头灰蒙蒙即将下雨的天空。“我和她,本来就是萍水相逢。”
事实上,他根本没有像在时宓面前表现出来的那么坦然。好不容易喜欢上一个姑娘,却偏偏在不恰当的实际,不合适的地点。他不能,也不应该阻拦她去寻找新生活的脚步。换句话说,他就是她旅行中的一个小插曲,她总会回到属于她的生活中去。
而就在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天空忽然响起雷鸣。紧接着,滂沱的大雨落下。
连章还想着劝服徐知节再回家呢,结果把自个儿困在他家了。不过,有一说一,连章还是第一次看见徐知节心情这么低沉的时候。虽然表情看上去和平时没什么两样,可少言寡语了很多,低敛着眉眼,手指摩挲了好几次桌上放着的烟盒和打火机,明显是在按捺想要抽烟的冲动。看得出来,他心情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