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的路,攥紧系好的安全带,瞥眼看了好几次旁边专心开车的男人,想开口问昨天的事情,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就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旁边的男人终于出了声,语气平静:“提醒一下,这是你看我的第五次。”
趁着等红绿灯,徐知节偏头过来,瞅她:“我脸上也没东西啊,在看什么?″
时宓就知道他会察觉到,抿了下唇,没再继续挣扎,而是带了些许试探性地说道:"听刘姨说昨晚是你送我回的房间?”徐知节看着红灯上的时间从三十秒开始倒退,手搭在方向盘上,神情没有什么变化,只淡淡应了一声:“对啊,我背你回去的,你当时已经醉的不省人事了。”
说完这句,他还顺手帮她拧开瓶盖,递过来一瓶水。时宓轻声说了句:“谢了。”
听完徐知节的话,时宓一直提起着的心总算放下来下些。都喝得不省人事的话,
那她应该也没做什么……
就在她抱着这样的想法,彻底安心喝了一口水后,旁边的男人突然冷不防说了一句:
“脑子是醉了,但那张嘴巴是一点也没消停。”时宓眼一睁,喉咙里的水一呛,
剧烈咳嗽起来。
不是,徐知节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震惊地朝他看来:“我昨天对你说什么了?”徐知节敲了敲反向盘,姿态悠闲,闻言朝她看来,带了些好奇:“昨晚的事儿,你都不记得了?”
时宓…”
她装模作样地轻咳了一声,挠了挠额头,小声说道:“也不是完全不记得…徐知节从镜子里头看着她那一眼就能看穿的心虚,无声地扯唇笑了一下。但这会儿已经到了绿灯,徐知节在开车,时宓自然不好再打扰他,继续问下去,
可刚刚徐知节那两句话对她一直抓心挠肝着。她昨晚,到底对他说了什么啊?!
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终于到了目的地。
是一个景区。
买了票,往里面走了走。
中央一座古老的木塔映入眼帘。
时宓看着那座木塔,微微一愣,随后不由得加快了一些脚步。徐知节跟上她。
两人很快走到了木塔正前方。
这座木塔将近67米高,最底下一层是红墙砖瓦,塔身呈八角形,外观是五层六檐。
明明周边也有很多游客络绎不绝地进来,围绕着它环绕,参观。可那股宏大的古朴气质,却是在什么时候都不会被任何人打破。因为这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形成的,这种气质,是长久的岁月所沉淀下来的,不是一般的木塔可以比拟的。
而此刻它就像一个日薄桑榆的老人,安静地站在那里,看着日升月落,看余晖星空。
“原来这里就是应县木塔。"时宓看着眼前这座沉寂了千年的古塔,深深地长呼出一口气,将心底里油然升起的激动感慨情绪全然压下去。任何一个学建筑的人,站在这座木塔面前,都无法保持真正的平静。因为在建筑学上,“应县木塔"可以说是木构建筑的天花板。它是世界上现存最高大,也最古老的纯木结构楼阁式建筑,全塔没有一颗铁钉固定,仅仅通过榫卯结构进行支撑,就这样经历了王朝的更迭,季节的风霜,还有战火的硝烟,千年之后,依旧屹立在这片土地上,令无数建筑学家发出奇叹。
但为什么又称它是一个日薄桑榆的老人呢?因为在遭受自然和战争的灾害后,上世纪三十年代晚清年间,当地乡绅也对此做过一次非常不专业的维修,这次维修简直就是灾难性的,对木塔造成了不可逆的损害。
它们将水泥层墙体拆除,换成了格扇门窗。这次错误的维修,是历史上对这座木塔破坏最大的,后果也最严重的一次人为错误。至此,这座木塔此刻正在以每年2-3毫米的速度倾斜着,现今所有的建筑学家对此都没有更好的解决方案,一直争论不休,但这不影响它依旧是中国建筑史上的瑰宝。
时宓静静地站在这座木塔下,仰头看着它,忽然感觉到眼眶有些热。自从她决定好要走古建筑修复和设计后,心头就像压了一块大石似的,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因为她知道这条路不好走,她也很怕走不好这条路。可看到眼前这座木塔后,她一直沉闷的心终于豁然了些。她这几天在纠结自己既然决定换方向,那么她到底能不能能将这件事情做好,如果做不好那是不是代表着之前的一切都前功尽弃了呢?可她忽略了去做这件事的意义。
无论做的好与否,只要决定去做,那么这件事的意义就是非凡的。正如宋爱华说的那样,只要你觉得行,那就一定行。想到这里,时宓眉眼弯起来,无声地笑起来,神情开朗着,偏头朝站在她旁边的徐知节说了声:“谢谢你带我来这里。”看到她这副样子,徐知节原本还有些不定的心彻底放下来,手插进兜里,笑了声:“没事儿,本来也就该带你来这儿看看的。”他抬眼,看了她一会儿,最后才轻轻笑着,开口说道:“其实那天,你和林序南待在一块高谈阔论的时候,我还是挺失落的,失落我好像也不能为你做些什么。”
说到这里,他抬起头,看向不远处那座矗立在中央的木塔,神情平和:“但好在,我能带你好好看看我的家乡,看看这里的一切。”“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