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先吃点东西?”莳榆一怔。
但她紧绷的神经却稍稍一松,随即又涌上更深的尴尬。她摇了摇头,声音细若蚊呐:“不……不用。”又是一阵沉默。
谢清岑的目光在她脸上流连片刻,然后移开,走到桌边。桌上摆着合卺酒和几碟精致的点心。
他拿起那对用红绳系在一起的匏瓜瓢,倒上酒液。琥珀色的酒水在烛光下荡漾着诱人的光泽。他端着两瓢酒走回床边,将其中一瓢递到莳榆面前。“合卺酒。"他的声音依旧平静无波,听不出什么情绪。莳榆看着那瓢酒,又看看他。
合卺酒……喝了这酒,才算是礼成,才是真正的夫妻。她犹豫着,手指微微颤抖,迟迟没有去接。酒对她的阴影太大了,她曾发誓这辈子都不喝酒了。谢清岑没有催促,只是静静地举着酒瓢,目光沉沉地看着她,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意味。
莳榆咬了咬下唇,最终还是伸出手,有些僵硬地接过了酒瓢。指尖不可避免地触碰到他的手指,那微凉的触感让她像被烫到一样,猛地缩了一下。
两人手臂交缠,各自饮下瓢中酒液。
酒味辛辣,呛得莳榆咳嗽起来,脸颊瞬间飞起红霞。谢清岑放下酒瓢,看着她狼狈的样子,眼神似乎波动了一下,但很快又归于沉寂。
合卺礼成。最后一道仪式完成。
莳榆的心沉了下去。现在,他们是真的夫妻了。接下来…就是……洞房花烛。
莳榆瞬间紧张到了极点,身体僵硬得如同石块。她几乎不敢看谢清岑,低着头,盯着自己绣着并蒂莲的鞋尖。
谢清岑没有立刻动作。他站在床边,似乎在打量她,又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新房内再次陷入一片令人心慌的寂静,只有红烛燃烧的细微声响和两人几不可闻的呼吸声。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比刚才更低哑了几分,带着一种奇异的、黏稠的质感,如同夜色中悄然弥漫的雾气:
“累了一天,安置吧。”
安置…莳榆心中一凛。
她身体一颤,头垂得更低了,手指紧紧绞着嫁衣的衣带,指节泛白。谢清岑却不再看她,径直走到床边,开始……解自己喜服上的盘扣。那骨节分明、修长如玉的手指,慢条斯理地解开一颗颗精致的玛瑙扣。衣襟缓缓敞开,露出里面雪白的中衣领口和一小片冷白的锁骨。这原本极其寻常的动作,在此刻满室红烛摇曳、暧昧流淌的氛围下,在莳榆紧张到极致的感官里,竟充满了难以言喻的诱惑和…压迫感。她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衣料摩擦的细微声响。莳榆的心跳如擂鼓,几乎要冲破胸膛。
她死死闭着眼睛,不敢看,却又无法控制地想象着那画面。脚步声再次靠近床边。她能感觉到他高大的身影投射下来的阴影,完全笼罩了她。
那股清冽的白兰香气混合着淡淡的酒气和属于男性的气息,愈发浓郁地将她包围。
“你……“谢清岑的声音近在咫尺,几乎贴着她的耳廓响起,带着温热的气息,拂过她敏感的耳垂。
莳榆猛地一颤,像受惊的兔子,惊叫了一声后小手轻轻推了他一下:“啊!你不许!”
谢清岑似乎是喝了许多酒,被她推了一下后跟跄着向后。莳榆怕他摔倒,立刻抬头,却看见他满脸红晕,有些委屈地呢喃道:“我只是想问你衣服重不重,要不要脱下来。”莳榆有些尴尬:”哦…哦……”
随后不知道为什么,她开始慌乱地伸手去解自己嫁衣上的盘扣。可越是紧张,手指就越是不听使唤,平日里轻而易举的扣子此刻变得无比顽固,怎么也解不开。
急得她额头都冒出了细汗。
一只微凉的手,忽然覆上了她慌乱无措的手背。莳榆如遭电击,猛地抬头!
谢清岑不知何时已俯下身,近在咫尺地看着她。他身上的喜服外袍已经脱下,只穿着雪白的中衣,领口微敞,烛光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深邃的阴影。
那双总是沉静的眼眸,此刻在跳跃的烛火映照下,幽深得如同不见底的古潭,此刻翻涌着莳榆看不懂的情绪。
却不是冷漠,而是像一种炽热的执念,如同竹林中蛰伏的蛇,无声无息地缠绕在她身上。
“我帮你。"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轻轻的蛊惑意味,那只覆在她手背上的手,并没有用力,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禁锢感,让她无法挣脱。莳榆的心跳骤然停止了一瞬,随即疯狂地跳动起来,几乎要撞碎她的胸腔。她想拒绝,想推开他,可喉咙像是被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那双漂亮得过分的手,取代了她的,精准而缓慢地,一颗一颗,解开了她嫁衣上的盘扣。
他的指尖偶尔会不经意地擦过她颈侧细腻的皮肤,带来一阵细微的战栗。每一次触碰,都像是在她紧绷的神经上拨动一下。嫁衣的束缚一层层松开,露出里面同样红色的中衣。
莳榆只觉得身上的屏障正在被一层层剥离,暴露在对方幽深的目光下,让她羞耻得浑身发烫,却又无处可逃。
终于,最外层的厚重嫁衣被脱下。谢清岑随手将嫁衣搭在旁边的衣架上,目光却依旧胶着在她身上。
此刻的莳榆,只穿着单薄的红色中衣,勾勒出纤细玲珑的腰身和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