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则在一旁给围观的村民讲安全用电知识。藏族大叔顿珠捧着酥油茶过来,硬要塞给他们:“你们来了,灯亮了,阿妈的病也能好,真是菩萨派来的人。”
傍晚时分,缂丝架终于修好了。林宇扶着阿妈走到架前,她颤抖着将唐卡固定在架上,拿起针线试了试,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稳当,比原来的还稳当。”她忽然从怀里掏出个布包,一层层打开,里面是块巴掌大的缂丝碎片,上面绣着只展翅的雄鹰,金线在暮色里闪着光。
“这是我十八岁时绣的,”阿妈把碎片递给林宇,“你们在山里走,带着它,雄鹰会给你们引路的。”
山夜里的紧急救援
平静的日子没过两天,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雪打破了山谷的宁静。狂风卷着雪粒打在木屋上,发出“呜呜”的声响,像野兽在窗外咆哮。林宇被冻醒时,发现帐篷的帆布已经结了层薄冰,温度计显示室外温度降到了零下二十度。
“队长,村里的牛棚塌了!”顿珠大叔裹着厚厚的藏袍跑过来,冻得发紫的手里攥着根断木,“有三头牦牛被压在下面了,还有两个牧民去救牛,现在没动静了!”
林宇立刻召集队员,穿上防寒服,带上绳索和撬棍冲进风雪里。雪已经没到膝盖,每走一步都要费很大力气,狂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生疼。远处的牛棚在风雪中摇摇欲坠,木梁断裂的声音隔着风雪传来。
“先确定牧民的位置!”林宇用手电筒照着牛棚的方向,光柱在雪雾里只能散开一小片。老周把听诊器贴在雪地上,试图听出下面的动静:“左边!有微弱的呼吸声!”
队员们立刻用撬棍撬开断裂的木梁,积雪和冰块哗啦啦地往下掉。小李不小心被掉落的木片砸中胳膊,疼得闷哼了一声,却咬着牙没停下手里的动作。林宇在最前面,手套很快被雪水浸透,冻得手指发僵,他索性摘掉手套,赤手抓住冰冷的绳索用力拉扯,掌心很快磨出了血泡。
“看到了!在这里!”当最后一根横梁被撬开时,大家终于看到雪堆里露出的藏袍衣角。两个牧民蜷缩在牛身下,已经冻得失去了意识,但怀里还紧紧护着一头刚出生的小牛犊。
“先抬人!”林宇和队员们小心翼翼地把牧民抬出来,用防寒服裹紧,轮流背着往村里跑。顿珠大叔带着村民们继续清理牛棚,风雪里,藏语的吆喝声、牛的哞叫声和风雪的呼啸声混在一起,竟有种悲壮的暖意。
回到木屋时,林宇的睫毛上都结了冰。卓玛赶紧烧了酥油茶,把他们的手按在滚烫的铜盆边取暖。老周给受伤的队员处理伤口,看着林宇掌心的血泡叹了口气:“你这手,明天怎么修东西?”林宇笑着摇头:“没事,比在战场上留的疤轻多了。”
这时,被救的牧民醒了过来,拉着林宇的手一个劲地说谢谢,还把怀里的小牛犊抱过来:“这是村里最后一头牛犊,你们救了它,就是救了我们全村的希望。”小牛犊在温暖的屋里打了个哆嗦,湿漉漉的眼睛看着林宇,像颗黑葡萄。
丝线连接的心意
暴风雪停后,阳光格外明亮,雪山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积雪反射的光芒几乎让人睁不开眼。林宇的手虽然还缠着绷带,却闲不住,跟着顿珠大叔去检修村里的磨房。磨盘的轴坏了,青稞磨不出面粉,村民们这几天只能吃硬邦邦的糌粑。
“原来的木匠去年去了县城,没人会修这老磨盘了。”顿珠大叔蹲在磨盘旁叹气。林宇仔细看了看磨损的轴,发现结构并不复杂:“我们试试用山上的硬木做个新轴吧,就是不知道哪里有合适的木材。”
卓玛突然举手:“我知道!后山的云杉长得直,奶奶说那种木头硬得能当武器!”她拉着林宇往山上走,积雪没过小腿,每一步都陷得很深。小姑娘却走得飞快,藏袍的裙摆扫过积雪,留下一串歪歪扭扭的脚印。
后山的云杉果然长得笔直,树干上还挂着未融化的冰棱。林宇选了根碗口粗的树干,用锯子小心地锯下来,卓玛则在一旁收集掉落的松果:“这个能当燃料,还能喂松鼠。”阳光透过树枝洒下来,在雪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两人的笑声惊起几只飞鸟,在林间扑棱棱地掠过。
回到村里,林宇支起临时的工作台,开始加工木轴。刨子在他手里上下翻飞,木屑像雪花一样落在地上,很快堆起一小堆。曲珍阿妈坐在门口晒太阳,看着他专注的侧脸,忽然对卓玛说:“你看林队长的手,虽然是握枪的手,做起细活来比姑娘家还巧。”
卓玛把这话告诉林宇,他不好意思地笑了:“在部队学过点木工,没想到在这里用上了。”他忽然想起什么,从背包里拿出个小盒子,“阿妈,上次看你绣唐卡眼睛总眯着,这个送给你。”
盒子里是副老花镜,是他特意托总部从县城带来的。曲珍阿妈戴上眼镜,低头看了看手里的丝线,突然“呀”了一声:“能看清了!这根金线里有七根细丝,我以前都看不清!”她激动地抓住林宇的手,粗糙的掌心在他手背上摩挲着,像在抚摸失而复得的珍宝。
那天下午,木屋里充满了欢声笑语。林宇修好磨盘后,全村人都来磨青稞,金黄的青稞粉簌簌落下,空气中弥漫着谷物的清香。曲珍阿妈坐在缂丝架前,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