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日来的精神重压使得曹秀跪坐在地崩溃大哭,“谢谢青天大老爷!可怜可怜我的孩子……我的孩子…至今生死未卜啊!”有些事他作为男子确实不适出面。大理寺内又尽是男子,有些话亦不便询问,更无从安慰。只能请许昭代为宽慰。将曹秀安顿好之后,许忱言打算去城郊探访一番,或许多少会有点收获。许昭放心不下,就也跟在后面一同去。西北城郊有许多临时营地,来自各路的人马会在此地驻扎休息,也聚集了许多从外地而来的难民。里间大棚里,还有人在施粥。晚风浮动,身姿影绰。他细细望去,瞧见穆清微一身素净衣裳,耳上垂坠青色玉环,皮肤白皙,眉眼温柔,唇角微微上扬,形容恬静。不由得令人多看两眼。原竟是她。他蹲下身,递给离得近的百姓几点碎银,询问:“这位姑娘经常来此吗?”这里的难民见许忱言衣着贵气,连忙爬了过去立马说道:“她啊,是穆丞相的独女,每月末都会来此施粥,还会送些被褥等一应生活用具,是实打实的心善大好人啊!”大伯眼里是藏不住的赞扬之色,惋惜道:“只是可惜她父亲却广为敛财,苛收赋税。穆小姐这么做,也算是为她父亲行善积德了。”许忱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侧眸又偷瞧了她一眼。穆清微似有察觉,她抬眸眺望过去,却只看见许昭,便隔远简单跟她打了个招呼。许忱言即刻歇起心思,动身先去了曹秀的住所,才发现这里已被人胡乱翻找过一遍,让本就破陋的屋子更雪上加霜。他拾起门框上遗留的一片碎布,看材质不像京中的款式制样,衣物破口处的行针像是西南一带的手法。来人或多或少跟平遥县有所关联。这一趟,他非去不可。许昭出门询问住在附近的百姓,但回答都说没见什么人来过此地。倒是曾看见过与许忱言一般模样的贵人来过,才刚走不久。许忱言心下有了主意,开口请求道:“昭昭,我准备离京巡查几日,我不在的这段时间,恐怕还需你多照看曹秀一二,我怕她想不开再出点什么事。”许昭一口答应:“放心,包在我身上。”许忱言声音温和:“不用太过劳累,偶尔陪她说一两句话就好。”许昭点头,抬起右手比出一个‘好’的手势,看得他一愣。许昭反应过来后忙收回手,解释道:“就是行的意思。”他们一路打听,循声而去。远远就见一抹墨青色颀长的人影,辗转在难民区附近,那背影她越看越熟悉。待走近才发现是许墨琛。许昭没想到竟然会遇见他,眼神四处观望,转脸就想找个地方躲藏。许墨琛发现她的小动作,眼睛直直视向许昭,问:“你二人为什么会在同处?”“家中妹妹担心我饿着肚子,所以来给我送食盒。”“食盒?”许墨琛轻轻念着这两个字,听得许昭心里一抖。果不其然,许墨琛下一句便像是质问,声色不平:“昭昭倒是从来没有想起给我送过。”他盯着她,眼神幽暗。“下次,下次一定。”许昭尽量忽视其灼人目光,尬笑回应。许忱言明说道:“我是查案,倒是你又因何出现在此地?”“马匹走失,我奉命调查,有何不妥?”“是吗?”许墨琛不惧他探究的目光,眼里只乘得下许昭,默默平敛气息,抬手递向她:“昭昭,过来。”“哈哈,其实我马上就回去了二哥哥,你不用担心我。”许昭试图蒙混过关,眼神求助许忱言。这一幕落在他眼里怎么看怎么扎人。许墨琛强牵住她的手,将人拉到自己身边,抬眼望许忱言,不容置疑道:“既然是查案,带着昭昭也不方便,由我送她回去罢。”“我可以……自己回去。”许昭本想拒绝,声音却越来越小。许忱言细想在此处查案,多为脏累,带着许昭确有诸多不便,加之许昭同许墨琛关系向来亲厚,就答应下来:“如此也好。”“诶!大哥哥……”许昭惊叫一声,但没能叫住许忱言。许忱言走后就只剩下她和许墨琛。许昭单手挠挠衣袖,不知缘何不敢看他,低低道:“……二哥哥好。”“我不好。”许墨琛看着她:“为何只去找许忱言而不找我,怎么,他比我好吗?”“我没有不找你呀,我只是想着食盒先送完大哥哥的再来送你的。”许昭辩解说。许墨琛:“为什么先送他?还跟着他来查案。”许墨琛平时无理都还要占三分,更何况如今他有理。许昭被噎得没话说,只得换了个话题:“二哥哥我饿了,我们要不先去吃饭吧?”果然,许墨琛神色这才缓和下来,也不深究她说的是真是假,叹息说:“走吧。”她暗自松了口气,乖乖跟在他左右。其间她悄悄打量许墨琛,自个儿默默反思。许昭心底的确没有要给他送食盒的打算。他俩作为许府公认的好朋友,确实做得不道德,于是她哄说道:“我说的是真的,下次一定给你送好不好?”许墨琛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