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茫然无措的目光中,苏泠夜闭上眼,带着一种近乎献祭般的决绝和深入骨髓的心疼,狠狠地、用力地吻上了他那双因为震惊而微张的、同样冰冷而苍白的薄唇!
“唔……!”
夙隐洲的身体如同被最强大的电流击中,瞬间僵直!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伪装,所有的冰冷,所有的防备,在这一刻被这个突如其来、带着血腥味和绝望气息的吻,彻底击得粉碎!
她的唇瓣柔软,却带着滚烫的温度和一种不顾一切的蛮横,重重地碾压在他的冰冷之上。那温度,像熔岩,瞬间灼穿了他用万年寒冰筑起的心防!一股难以言喻的、混杂着剧痛、酸楚、以及一种深埋心底、早已被他视为禁忌的、汹涌澎湃的情感洪流,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他所有的理智!
前世……她竟然记得前世?!她竟然知道……他殉情?!
这个认知带来的巨大冲击,比她的吻更加致命!将他彻底拖入了无边的混乱与痛苦的深渊!
他僵硬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不是因为抗拒,而是因为那汹涌而来的、几乎要将他灵魂撕裂的情感!他想推开她,手臂却沉重得抬不起来;他想逃离,双脚却如同被钉在原地。他只能被动地承受着这个带着血腥、泪水和无尽悲怆的吻,感受着她滚烫的泪水滴落在他冰冷的脸颊上,如同滚烫的烙印。
这个吻,没有半分旖旎,只有绝望的求证,只有深入骨髓的心疼,只有跨越两世、以命相搏的孤注一掷!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瞬,也许是一个世纪。
“砰!”
一声沉闷的巨响打破了这窒息般的死寂!
夙隐洲书房那扇厚重的、雕刻着繁复星月纹路的黑檀木门,被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外面猛地撞开!
“少主!药熬好……”&bp;祁襄焦急的声音戛然而止!
老管家端着一个热气腾腾的玉碗,僵立在门口,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他那张布满皱纹、总是沉稳如山的脸上,此刻写满了极致的惊骇和难以置信!他浑浊的老眼瞪得滚圆,死死地盯着房间内那惊世骇俗的一幕——
昏暗的光线下,他家那位清冷孤绝、不染尘埃的少主,正被苏家那位大小姐以一种近乎强硬的姿态捧着脸,深深地吻住!少主苍白的脸上是祁襄从未见过的、近乎破碎的茫然和……一种深沉的、无法言说的痛苦?而苏泠夜紧闭的双眼下,泪水正无声地滑落……
空气死寂得可怕。只有玉碗中深褐色药液散发出的苦涩药香,在无声地弥漫。
祁襄手中的玉碗,“哐当”一声,脱手坠落,摔在冰冷坚硬的黑曜石地板上,瞬间四分五裂!滚烫的药液和碎裂的玉片四处飞溅!
这刺耳的碎裂声,如同惊雷,终于将沉沦在混乱与痛苦深渊中的两人惊醒!
夙隐洲像是被这声音狠狠刺了一下,身体猛地一颤!那双被巨大情感冲击得有些失焦的墨色眼眸,瞬间恢复了冰冷,不,是比之前更加刺骨的冰寒!那冰寒之下,是翻涌的惊怒、被窥破隐秘的狼狈,以及一种近乎毁灭的暴戾气息!
“滚!”
一声压抑到极致、如同受伤野兽般的低吼,从夙隐洲紧咬的齿缝中迸发出来!这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令人灵魂颤栗的恐怖威压,瞬间席卷了整个房间!
他猛地抬手,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推开了近在咫尺的苏泠夜!
“唔!”&bp;苏泠夜被他这含怒一推,本就虚弱不堪的身体根本无法抵抗,踉跄着向后连退数步,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黑檀木书桌边缘!尖锐的疼痛从脊背传来,让她闷哼一声,脸色瞬间煞白。
而夙隐洲在推开她的瞬间,身体也因这剧烈的动作和翻腾的气血而剧烈摇晃!他一手死死抓住圈椅的扶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出不堪重负的**,另一只手则猛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咳咳……咳咳咳——!”
一阵撕心裂肺、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都咳出来的剧烈咳嗽,如同狂风暴雨般席卷了他!他单薄的身体在圈椅里痛苦地蜷缩起来,每一次咳嗽都伴随着身体剧烈的痉挛,那声音破碎而痛苦,听得人揪心裂肺!
“少主!”&bp;门口的祁襄从极度的震惊中回过神,看到夙隐洲咳得撕心裂肺的样子,脸色剧变,再也顾不得其他,踉跄着就要冲进来。
“别过来!”&bp;夙隐洲猛地抬起头,厉声喝止!他的声音因为剧烈的咳嗽而嘶哑变形,充满了不容置疑的暴戾和一种濒临崩溃的绝望!
他捂着嘴的手剧烈地颤抖着,指缝间,刺目的、新鲜的、比在宴会厅时更加汹涌的殷红鲜血,如同决堤的溪流,无法遏制地汩汩涌出!瞬间染红了他苍白的手掌,也染红了他身上那件深灰色的丝质长衫!
那抹刺目的红,在昏黄的灯光下,如同最残酷的烙印,狠狠灼伤了苏泠夜的眼睛!
“噗——!”
夙隐洲的身体猛地向前一倾,一大口滚烫的鲜血终于无法抑制地喷溅出来!星星点点,如同凄艳的寒梅,洒落在他面前冰冷的地板上,也溅落了几滴在苏泠夜赤着的、沾着药液和碎玉的脚背上!
那温热的、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