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喷在了梳妆台前光滑的地板上!猩红的血迹在晨光中刺目惊心!
剧烈的头痛如同潮水般缓缓退去,留下的是深入骨髓的疲惫和灵魂被撕扯后的剧痛。她扶着梳妆台,大口喘息着,额发被冷汗浸湿,黏在苍白的脸颊上。每一次使用这“恶念感应”,代价都如此沉重!
但,值得!
她知道了!她终于知道了苏瑶和柳氏为她准备的第一道催命符是什么!
醉梦散…嫁衣…大婚之夜…
苏晚看着地上那摊刺目的鲜血,又缓缓抬起手,目光落在指间那枚古朴的银戒上。指腹摩挲着戒指内侧,能清晰地感受到那枚被藏起来的、冰冷坚硬的绣花针。
第三节:暗夜寻踪,墨影初现
苏瑶离开后,苏晚强撑着虚弱的身体,仔细清理了地上的血迹,绝不能留下任何把柄。她将那件华美却暗藏杀机的嫁衣小心翼翼地收进特制的檀木衣箱,仿佛在存放一件危险的毒物。做完这一切,她才疲惫地倒在床上,头痛虽然缓解,但精神的消耗和身体的虚弱感依然如影随形。
整整一天,她都闭门谢客,只让春桃送了些清淡的粥食进来,借口身体不适需要静养。柳氏假惺惺地派人来探望,也被她以“怕过了病气给母亲”为由挡了回去。她需要时间消化这巨大的信息量,更需要思考对策。
金手指的代价太大了。仅仅是被动接收苏瑶强烈的恶意,就让她痛不欲生,甚至吐血。若是在关键时刻,比如大婚当日,这能力突然反噬……后果不堪设想!她必须找到控制或者缓解的方法。而且,这能力似乎与目标的恶意强度和距离有关?苏瑶靠近时,感应格外清晰强烈。
嫁衣上的“醉梦散”必须解决!但如何解决?直接拆掉嫁衣?不行,动静太大,打草惊蛇,柳氏和苏瑶必定还有后手。找人检查?信得过谁?府里的绣娘、嬷嬷,难保没有柳氏的眼线。自己动手?她对毒药虽有前世记忆,但辨识和清除这种隐秘手段,并无十足把握。
一个个难题摆在眼前,如同无形的枷锁。苏晚躺在昏暗的床帐内,望着帐顶繁复的缠枝莲纹,眼神却锐利如鹰。她不能坐以待毙!她必须找到突破口!
夜色,如同浓稠的墨汁,悄然浸染了天空。白日里的喧嚣沉寂下去,苏府陷入一片静谧。
苏晚悄无声息地起身,换上了一身便于行动的深色窄袖衣裙。她没有点灯,借着窗外透进的微弱月光,走到梳妆台前。她拉开妆匣最底层一个不起眼的小暗格,里面静静躺着一枚只有半个指甲盖大小的、非金非玉的黑色令牌。令牌材质温润,上面没有任何文字,只雕刻着一个极其简洁的、仿佛水滴又似火焰的抽象图案。
这是她生母留给她的遗物之一,前世她只当是个普通饰物,从未在意。直到临死前,母亲身边一个早已被柳氏打发走的忠心老仆,在天牢外拼死给她传递消息时,才断断续续告诉她:若遇生死大难,可持此令于子夜时分,在城西废弃的玄清观后院的第三棵老槐树下,轻叩三长两短,或有一线生机……
当时身陷囹圄,她只当是绝望中的呓语。但重生归来,这枚令牌却成了她记忆深处的一线微光。她不知道对方是谁,是母亲留下的暗卫?还是某个受过大恩的江湖势力?亦或是……与母亲神秘身世有关的人?她只知道,这是她现在唯一能抓住的、府外的不确定力量!
子时将近。
苏晚将令牌贴身藏好,又将那枚藏针的银戒牢牢戴在指间。她深吸一口气,推开后窗。窗外是苏府后花园偏僻的一角,夜色深沉,树影婆娑。她像一只灵巧的夜猫,悄无声息地翻出窗户,身影迅速融入浓重的黑暗之中。
凭借着前世模糊的记忆和对苏府守卫巡逻路线的了解(这还得“归功”于前世苏瑶为了陷害她而故意泄露的信息),苏晚小心翼翼地避开偶尔经过的灯笼和巡夜的家丁,身形在假山、回廊、花木的阴影中快速穿梭。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一半是紧张,一半是孤注一掷的决绝。
不知过了多久,当她终于翻过苏府后院那并不算高的围墙,双脚落在外面冰冷寂静的巷道时,才微微松了一口气。夜风带着深秋的寒意扑面而来,让她昏沉的头脑清醒了几分。
城西,废弃的玄清观。
夜色下的道观残破不堪,断壁残垣在惨淡的月光下投下狰狞的怪影。乌鸦偶尔的啼叫更添几分阴森。空气中弥漫着灰尘、腐朽木头和杂草的气息。
苏晚紧了紧衣领,压下心头的忐忑,按照记忆中的信息,悄无声息地潜行到后院。这里更是荒凉,几棵枯死的老树张牙舞爪。她数着,找到了第三棵——那是一棵格外粗壮、树皮斑驳皲裂的老槐树。
她屏住呼吸,侧耳倾听。除了风声和虫鸣,四周一片死寂。她走到树下,手指抚上冰冷粗糙的树皮。成败,在此一举!
咚…咚…咚…(停顿)咚…咚…
三长,两短。她屈起指节,力道适中地敲击在树干上。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敲击声落下,苏晚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她凝神戒备,藏针的戒指蓄势待发,身体紧绷如弓,锐利的目光扫视着周围的黑暗。
一秒…两秒…三秒…
时间仿佛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