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寻常的紧张,她抬起小脸,看看脸色难看的陈景深,又看看面色冷峻的爸爸,
最后目光落在妈妈通红的眼睛上,小脸上露出一丝不安。
她忽然想起什么,从陈景深那件裹着她的大衣口袋里,掏出了那个精致的八音盒,献宝似的举到黄初礼面前“妈妈,你看,这是陈叔叔送我的,会唱歌,还有跳舞的小人……”
孩子天真无邪的话语,此刻听起来却无比刺耳。
黄初礼看着女儿手中那个精美的显然价值不菲的八音盒,心中五味杂陈。
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摸了摸女儿的头“嗯,很漂亮,想想,我们回家再看,好吗?”
“好。”想想乖巧地点点头,又看了一眼陈景深,小声说“陈叔叔,谢谢你的礼物。”
陈景深没有说话,只是深深地看着想想,眼神复杂难辨。
另一边,蒋津年一直强压着动手的冲动。
女儿上次的话犹在耳边,他不想在女儿面前再次暴力相向。
但他肩上的伤和隧道里的截杀,都清晰地指向眼前这个男人。
蒋津年上前几步,走到陈景深面前。
两个男人身高相仿,气势上却截然不同。
“陈景深。”蒋津年开口,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警告和压迫感“你有什么事情,冲我来,别再把主意打到孩子和我妻子身上,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警告。”
他的目光紧紧锁住陈景深,试图从他脸上找出哪怕一丝破绽。
陈景深迎着他的目光,非但没有惧色,嘴角反而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
他的视线若有似无地扫过蒋津年左肩那片深色的,尚未完全干涸的血迹,然后又转向一直低着头,恨不得缩进阴影里的夏夏,意味深长地缓缓说道“蒋队长,你需要保护的人,是不是搞错了方向?”
他轻笑一声,目光重新落回蒋津年脸上,意有所指“有时候,最危险的,未必是明处的敌人。”
蒋津年眸色一沉,立刻捕捉到了他话中的深意,顺着他的目光,也看向了夏夏。
夏夏感受到两道锐利的视线同时落在自己身上,身体猛地一颤,头垂得更低,手指几乎是发白的状态。
蒋津年想起夏夏那个通风报信的电话,想起她此刻惊恐万状的样子,心中明了。
他转向夏夏,语气沉稳,带着一种让人信服的力量“夏夏,你相信我吗?”
蒋津年说到这里顿了顿,目光真诚“如果你和你弟弟遇到任何危险,需要帮助,可以随时找我,我承诺,一定会保护你们周全。”
他看着她,给出了一个明确的选择“现在,你要不要跟我们离开?”
这句话一瞬在夏夏心中激起巨大的波澜。
她猛地抬起头,眼中瞬间涌上希冀的泪光,看向蒋津年,嘴唇颤抖着,几乎就要脱口答应。
自由!安全!带着冬冬远离这个恶魔!这是她梦寐以求的!
然而,就在她即将点头的瞬间——
“夏夏。”
陈景深平静无波的声音响起,不高,却瞬间锁住了她所有的动作和勇气。
陈景深甚至没有回头看她,只是望着远处的夜色,声音听不出情绪,却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淡漠和不容置疑“你忘了我的话了?乖一点。”
他顿了顿,终于侧过头,目光淡淡地落在她脸上,那眼神深邃得可怕,里面没有任何威胁的字眼,却让夏夏瞬间如坠冰窟,遍体生寒。
“过来。”他嗓音低喃,却带着明显的命令感。
夏夏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
她看着蒋津年,眼中充满了挣扎恐惧、还有深深的绝望。
蒋津年的承诺很诱人,可陈景深的威胁就在眼前,冬冬还在他手里……
最终,在蒋津年深沉目光的注视下,夏夏极其艰难地摇了摇头。
泪水汹涌而出,她死死咬着嘴唇,几乎要咬出血来,声音细弱蚊蝇,破碎不堪“我没事,谢谢津年哥。”
说完,她像是用尽了所有力气,低着头,一步一步,极其缓慢地挪到了陈景深身后,重新将自己隐入那片令人窒息的阴影里,不敢再看蒋津年和黄初礼一眼。
陈景深似乎对这个结果毫不意外,他甚至没有再给蒋津年一个眼神,自觉的夏夏的选择理所当然。
只不过在转身的时候,他最后深深地复杂地看了一眼被黄初礼紧紧抱在怀里的想想,又看了看满脸怒容却护着妻女挡在前面的蒋津年,嘴角那抹冰冷的弧度似乎加深了些许。
然后,他转身,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
陈景深脚步微顿,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屏幕,眸光几不可察地闪动了一下。
他没有立刻接听,而是拿着响铃的手机,径自朝着公寓楼内走去,背影挺拔却孤冷,很快消失在玻璃门后。
夏夏始终低着头,默默跟在他身后,也消失在了那扇仿佛能吞噬一切光亮的门内。
夜风吹过,带着深秋的凉意。
蒋津年站在原地,看着陈景深和夏夏消失的方向,眉头紧锁。
左肩的伤口隐隐作痛,但更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