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篷内外,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帐篷外,蒋津年的身体骤然僵硬,他下意识屏住呼吸,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那薄薄的帐篷布帘之后。
帐篷内,黄初礼沉默了。
微弱灯光映照在她脸上,她微微垂下了眼帘,长长的眼睫遮挡住了她所有的情绪。
短短的几秒,却仿佛被无限拉长的几秒钟沉默,蒋津年目光渐渐暗沉下去,转身悄无声息的离开。
傅远泽看着她的沉默,脸上缓缓浮现出几分得意和笃定。
他像是抓住了什么至关重要的证据,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你不敢回答?你犹豫了?初礼,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心里是有我的……”
“傅远泽。”黄初礼终于抬起头,她的声音很平静,目光直视着他,语气很疏离:“就算是条狗,相处久了,也总会有那么点感情。”
帐篷,再次陷入一片沉寂中。
傅远泽脸上的表情僵硬起来,他猛地向前一步,脸色阴霾:“黄初礼,在你的心里究竟把我当成什么?!”
“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黄初礼的声音依旧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厌倦:“感情有很多种,依赖、习惯、感激这些都可以算是感情的一部分,但这不代表什么,更不代表是爱,也不代表我会跟你走。”
她说到这里,顿了几秒,再次平静迎上他隐忍的目光:“傅远泽,我们早就结束了,结束得很彻底,我对你,也从来没有过你想象的那种男女感情了,请你认清现实,也尊重我的选择,离开这里。”
“认清现实?尊重你的选择?”傅远泽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黄初礼,口不择言:“我看你是被蒋津年他下了**汤,让你连自己真正想要什么都看不清了?你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为了他坚持留在这种鬼地方,差点连命都没了,他呢?他在乎你吗!”
“他爱不爱我,是我和他之间的事。”黄初礼的声音终于带上了一丝火气,她掀开身上的薄毯,站了起来,动作因为虚弱而有些微晃,但声音却异常坚定:“我们夫妻之间的事情,轮不到你来置喙评判!立刻出去,否则我叫人了。”
傅远泽被她眼中那毫不掩饰的厌恶和鄙夷刺得浑身一僵,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他脸色铁青,最终只是丢下一句鬼迷心窍,就怒气冲冲地冲了出去。
离开的时候,他和蒋津年正面对上,脚步顿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狼狈和更深的恨意,冷哼一声,快步消失在夜色中。
帐篷里,黄初礼像是耗尽了力气,扶着旁边的支架,微微缓着不舒服的感觉。
这几天的连续忙碌,让她有点吃不消,所以刚才的争执才会让她感到一阵眩晕。
门帘被轻轻掀开,蒋津年高挺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他没有立刻进去,只是站在那里,目光沉沉地看着她,深邃的眼眸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黄初礼看到他,心猛地一跳,她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的?
刚才和傅远泽的对话,他又听到了多少?
但冷战的气氛明显还围绕在他们之间,她现在不想解释那么多,只想离开这个让她窒息的空间。
黄初礼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身体的虚弱和心头的烦乱,低着头,从他身边擦过,准备离开帐篷。
她此刻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就在她即将与他错身而过的瞬间,蒋津年低沉沙哑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种压抑的疲惫:“你准备一直这样下去?”
他的声音不大,却让黄初礼脚步猛地顿住,背对着他,肩膀几不可察地绷紧。
“准备一直这样……”蒋津年看着她僵硬的背影,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涩然:“和我冷战到底?连一句话都不肯跟我说?”
黄初礼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
帐篷里只有两人沉重的呼吸声,还有远处隐隐传来的发电机轰鸣。
蒋津年向前一步,缩短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他身上那股混合着尘土的冷冽熟悉气息瞬间包裹了她,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试探。
“我知道你怪我。”他的声音低沉下来,将她从后抱住,嗓音很温柔:“怪我自作主张,怪我不跟你商量,怪我……用命令压你。”
黄初礼的指尖微微蜷缩了一下,依旧没说话。
“初礼。”他轻轻唤了一声她的名字,这个称呼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带着一种近乎恳求的意味:“你别和我生气了,行吗?”
黄初礼身体微颤,依旧固执地不肯回头。
蒋津年没有再说话,他伸出手,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却又异常轻柔地,握住了她垂在身侧的手腕。
他的手掌宽厚温热,带着薄茧,微微用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牵引,将她缓缓地、一点一点地转了过来,面对着自己。
昏黄的灯光下,四目相对。
黄初礼在看清他眼中布满的红血丝那一刻,心底所有的气就都消了,眼眶不自禁的热了起来,凝视着他,不吭声。
“对不起。”蒋津年凝视着她微微泛红的眼眶,声音沙哑得厉害:“是我不好,我不该用那种语气命令你,不该不跟你商量就决定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