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抵在了那个拦路的土堡墙壁上!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土石飞溅,半边堡垒垮塌下去,烟尘冲天!为后续部队撕开了一个豁口!沈泉带着人,像一股炽热的铁流,发出震天的咆哮,从这个缺口猛地灌了进去!刺刀闪烁着寒芒。
哈里森的阵地如同被白蚁蛀空了基石的危楼,多处瓦解。他的士兵在混乱和恐惧中不知所措,很多人在绝望的交叉火力中倒下。后方的达尔文港城区也冒起了几股浓烟,显然是有人趁乱潜入制造混乱。哈里森看到自己一个步兵连被打散分割,被压缩在几个孤立的据点里挣扎;看到他的副官脑袋开花扑倒在地;看到精心布置的防线被撕扯得支离破碎……一种从未有过的巨大失败感彻底吞噬了他。他感觉身上的帝**装从未如此沉重。骄傲彻底粉碎!他不顾副官的阻拦,像一头绝望的雄狮,抓过一挺旁边士兵遗落的手提机关枪,跌跌撞撞地冲出相对安全的后方指挥所掩体,冲到混战最前沿一条由沙袋构筑的矮墙后,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不准退!为了上帝!为了国王!坚守阵地!”他声嘶力竭地喊叫着,声音嘶哑变形。一枚流弹带着尖锐的哨音擦过他的脸颊,带走了一块皮肉,火辣辣地疼。几滴温热的血滑进嘴角,腥咸的铁锈味让他一阵晕眩。他疯狂地扣动着扳机,试图用扫射阻挡迫近的敌人,子弹在阵地前打出一片跳动的土花。就在他试图更换弹夹的瞬间,一股强大的冲击力狠狠撞在他的大腿上!剧痛如同电流般瞬间席卷全身!他低头一看,大腿根部的布料被炸开,一个触目惊心的血洞正汩汩地冒着血泡。力量瞬间从身体里抽离,“咣当”一声,沉重的枪械脱手落地。
哈里森重重地摔倒在肮脏潮湿的堑壕泥浆里。大腿的疼痛如同炼狱的烈焰灼烧神经。世界在旋转,枪炮声变成了模糊的背景噪音。他用尽最后一点力气,靠在一个冰冷的沙袋上,试图看清周围。视线模糊,到处都是倒下的尸体,到处都是喷吐火舌的枪口和闪动的刺刀寒光。他看到几个模糊的黄色身影(第一营士兵的军装)如同敏捷的豹子般跳过胸墙,冷酷地解决掉最后抵抗的士兵。失败,冰冷的、彻底的失败,像太平洋汹涌的海水,灌满了他的口鼻,淹没了他的灵魂。他知道结局已经注定。几颗流弹“噗噗噗”地打入身后的土墙和他身旁的泥水。
“为了…帝国的…荣耀……”哈里森沾满污泥和血污的脸上,露出一丝惨淡的、近乎疯狂的笑容,像是最后的倔强,又像是彻底的解脱。他努力地抬起头,似乎想看看这片异国他乡的天空,还想对着冲过来的身影举起手臂。就在此时,一片刺眼的白光伴随着一声巨大的爆炸轰鸣瞬间占据了他所有的感官!一枚不知从哪里发射过来的一发炮弹,恰巧落在了他的身边!腾起的火光和浓烟,瞬间将他残破的身躯撕碎、吞噬。几块被炸得焦黑的布片和一点溅开的猩红粘液,零落地散落在灼热的弹坑边缘和四周的泥泞里。最后挣扎的火光映在散落的军装碎片上,只存在了一刹那,便被更大的尘埃和硝烟完全覆盖。达尔文港内最后成建制的抵抗意志,和哈里森上校本人,在这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中,化为一片血腥的狼藉。约翰国北领地的主力,彻底崩盘!
荒原高地之上,震耳欲聋的欢呼如同山呼海啸般骤然爆发!长久紧绷的神经在那一刻彻底松弛!还活着的士兵们,无论是伤痕累累倚着墙壁喘息的,还是刚从血肉横飞的战壕里挣扎出来的,都扯着嘶哑的嗓子,把头上的帽子、手中的枪拼命抛向空中!他们互相拥抱、捶打着,泪水混合着汗水、血水和泥土滚落,在硝烟熏黑的脸上冲出灰白的沟壑。有的人跪倒在地,对着牺牲战友倒下的大致方向用力磕头;更多的人,红着眼,嘶吼着那句发自心底的声音:“赢啦!我们赢啦!北领地是我们的啦!!!”那股冲天的气势,似乎要把这片饱受蹂躏的红土荒原彻底掀翻!
李云龙站在那块滚烫的红岩上,没有欢呼。他看着眼前这片硝烟未散的战场——枪管还在冒烟,尸骸遍布狼藉,被摧毁的工事兀自冒着黑烟。达尔文港就在眼皮底下,港口里停泊的轮船清晰可见,一些地方有零星的黑烟窜起,那是混乱的标志。海风带着咸腥味吹拂着他的脸庞。他缓缓摘下了他那顶边缘已经磨损的软檐军帽,露出了花白而沾满汗尘的头发。胸腔里那股憋了数月、几乎要炸开的浊气,终于被这带着血火腥咸的海风吹散了不少。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沉重和释然。重若千斤!因为这胜利不仅仅意味着洗刷了前耻,不仅仅是用火与血重新在这片荒原上刻下了自己的印记,更是让这片曾经陷落的土地重新回到了自己人的掌控之中!这里埋葬了袍泽兄弟的忠骨,他们的血没白流!
有人开始喊他的名字。开始是一个方向,接着像潮水一样席卷了整个高地战场。“李云龙!李团长!李大哥!”士兵们踉跄着、奔跑着向他涌来,无数双激动得颤抖的、沾满战斗痕迹的手向他伸来。有人大哭,有人大笑,有人只是用力拍着他的肩膀或后背,传递着那股滚烫的信任和狂热。李云龙被簇拥在核心,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眼睛里的泪光在阳光和海风中闪烁,却强忍着没掉下来。
“弟兄们……”他想说什么,声音有点哽。他摆摆手,挣脱热情的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