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园尽毁!灾民嗷嗷待哺,妻离子散!不思先赈济安抚,反要强征其丁壮,离乡背井去堵那滔天巨口?此非救灾,实乃驱民赴死!民怨如干柴,稍有不慎,便是星火燎原!此其一弊!”
“其二,堵口之法!铜瓦厢溃口三百丈,浊流湍急,漩涡无数!沿用旧法,以柳枝草袋裹泥石填塞?杯水车薪!投多少,冲走多少!徒耗民力国帑!此乃以卵击石,愚公移山!此其二弊!”
“其三,”林逸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金石之音,“最关键之处!相国只言堵口,可曾想过为何会决堤?是堤防年久失修?还是设计先天不足?若只堵眼前之口,不寻根由,不除病根!今日堵了铜瓦厢,明日下游桃花峪、花园口,何处是头?年年筑堤,岁岁溃决!民脂民膏,尽付东流!此乃治标不治本,遗祸子孙!此其三弊!敢问相国,如此三弊之策,岂非抱薪救火?!”
朝堂再次陷入死寂!针落可闻!
赵德芳的脸,终于沉了下来。那双古井般的眼睛,第一次清晰地映出林逸的身影,带着冰封的锐利和一丝被当众戳穿的愠怒。
梁太后在珠帘后,身体微微前倾。小皇帝永初更是瞪大了眼睛,紧紧攥着龙椅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