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和孙贵被吊在刑架上,已是遍体鳞伤,鲜血浸透了破烂的衣衫。
冷水泼醒,接着又是新一轮的拷问。
“说!那铁盒到底在哪?!”
刑讯差役面目狰狞地吼道,手中的烙铁在炭火中烧得通红。
孙贵吐出一口血水,声音嘶哑却带着嘲弄:“呸!老子不知道.有种烤了爷爷”
沈浪气息微弱,但眼神依旧倔强,他咬着牙,一声不吭。
剧烈的疼痛几乎让他昏厥,但他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
【保住赵丰满,保住那唯一的希望。】
刑部郎中在一旁冷眼看着,眉头微皱。
傅友文下了死命令,必须尽快撬开他们的嘴,拿到铁盒。
但这两块硬骨头比想象中难啃。
“用针!”
刑部郎中冷冷下令。
细长的钢针被取来,对准了沈浪的指尖。
这种酷刑带来的痛苦远超鞭挞,旨在摧毁人最后的意志。
就在钢针即将刺入的瞬间,一个狱卒匆匆跑进来,在刑部郎中耳边低语了几句。
刑部郎中的脸色微微一变,挥了挥手,示意暂停用刑。
他走到外面,只见一个熟悉的小吏,快步走到他身边,低声耳语了一番,他脸色变了又变,旋即不动声色地回到刑房。
看着奄奄一息的沈浪和孙贵,他眼神复杂地挥了挥手:“把他们放下来,关回牢里去,找郎中看看,别弄死了。”
差役们面面相觑,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了。
很快,沈浪、孙贵二人就被拖回了牢房,虽然依旧身处地狱,但至少暂时摆脱了酷刑的折磨。
两人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困惑和微弱的希望。
到底是谁在帮他们?
却听孙贵率先开口道:“沈兄,你怎么样?”
对面传来一阵沉默,他挣扎着靠墙坐起,啐出一口血沫,关切地看向沈浪的牢房。
他皮糙肉厚,伤势相对较轻。
而沈浪一介书生,又是重点被照顾的对象,他真怕沈浪挺不过去,一命呜呼了。
“沈兄?!”
孙贵又着急的呼唤了一声。
“咳咳.”
沈浪在一阵沉默之后,沙哑着咳嗽了两声,旋即艰难的爬起来,脸色苍白的看向孙贵。
而在这过程中,他浑身都传来阵阵剧痛,只是咬着牙,摇摇头:“还死不了.”
“现在怎么办?”
孙贵眼中充满了不甘和焦虑:“铁盒应该是被丰满拿走了,但外面全是他们的人,丰满能躲到哪里去?李墨和武乃大知不知道我们出事了?”
“李墨和武乃大那边.恐怕也凶多吉少”
沈浪忍着痛,强迫自己冷静思考:“傅友文既然能设下这个局抓我们,肯定不会放过他们。”
“我们现在.只能希望丰满机灵点,能把东西藏好,或者.交给一个足够可靠的人。”
“可靠的人?现在还有谁可靠?”
孙贵绝望地道:“蒋瓛?皇上?他们要是可靠,飙哥也不会在诏狱里了!”
沈浪沉默了。
孙贵的话虽然偏激,但却道出了一个残酷的现实。
在这应天府,他们似乎真的找不到可以完全信任的强援。
“等!”
沈浪最终咬牙道:“我们现在只能等!”
“傅友文不敢立刻杀我们,他还要撬开我们的嘴找铁盒。这就是我们的机会!只要我们还活着,就有希望!”
“好吧,现在也只能这样了,真希望飙哥能知道此事,说不定.”
“别想飙哥了,他已经做得够多了,现在该轮到我们了!”
沈浪出言打断了孙贵,然后也挣扎着靠在冰冷的墙上,悠悠一叹:
“从来忧国之士具备千古伤心之人。飙哥这条路,很难走啊!”
“是啊,从昨晚开始,我才真正明白飙哥”孙贵也忍不住叹息道。
沈浪看了眼他,勉力一笑:“做大事,不是大成,就是大败。只要是志同道合,哪怕他满路风霜,总有艳阳高照的一天。”
“对!大不了血溅黄沙路!”
孙贵捏紧拳头,视死如归。
另一边。
傅友文书房内,气氛降到了冰点。
四人再次聚首,但早已没了之前的志得意满,取而代之的是焦躁、愤怒和一丝难以掩饰的恐惧。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
傅友文气得将茶杯狠狠摔在地上:“这么多人!连一个赵丰满都抓不到?还让他把东西带走了!”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茹瑺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关键是那铁盒!赵乾那个死鬼!他到底在里面藏了什么?!”
这才是最让他们恐惧的。
他们知道赵乾在档案库有个秘密暗格,也知道赵乾手里肯定掌握着一些他们的把柄,这也是他们当初急于弄死赵乾的原因。
可别看赵乾死于张飙的‘捆绑销售’,其实这里面也有他们的推波助澜,落井下石。
比如赵乾提议江南加税三成的隐情,比如蒋瓛调查的证据,每一样都少不了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