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仇等人走后,静初称病不再出府。
每天陪伴侯夫人说话,宽慰她焦虑的心。
侯夫人最初仿佛彻底失去了希望与支柱,病恹恹地靠在床上,哭天抹泪。
静初好几次都忍不住想要如实相告,可一想侯夫人情绪表现太明显,又沉不住气。
因此又生生咽了下去。
好在侯夫人在她的宽慰之下,心里也重新升腾起希望,只眼巴巴地盼着侯爷送回的消息。
老太君那里,静初也常过去请安,陪她老人家说会儿话。
侯府里的琐事,静初装作无心打理的样子。沈氏一边说着风凉话,一边里里外外地跑,一副小人得志的姿态。
池宴清出事的消息不胫而走,秦凉音与姜时意都纷纷登门,看望静初。
就连孙逸轩都派了白静好前来,固然是怀揣着打探虚实的心思,但静好对静初的感激与关心倒也不假。
静初强颜欢笑地送走她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直到元宵花灯节。
终于盼到苏仇与白胖子回京,带回了最新的消息。
一切正如静初所料,楚国舅藏兵的地方,的确就在武岭山附近不远的几处矿山之中。
此处盛产石墨,楚国舅屯兵在此,除了日常操练,还开采了几处石墨矿藏,勉强算是自给自足。
否则,这么多士兵吃喝拉撒加日常装备,可不是小数目,楚国舅哪里养得起?
白胖子一路跟踪楚国舅信使,找到对方屯兵所在,按照静初的安排,并未轻举妄动,立即安排手下,给静初送信。
信使还未出武岭山,秦长寂与池宴清一行人就已经赶到晋中。
池宴清在冀州联合青龙会,从南宫硕送来的几箱兵器里,查找到了蛛丝马迹。
包括夹在木箱底部缝隙里的大量石墨,还有通过木箱的独特木质,以及负责押送兵器的人的地方口音等等,初步断定,楚国舅藏兵的位置范围。
只不过,晋中幅员辽阔,他们一时半会儿的,无法锁定具体所在。
一筹莫展之时,柳暗花明,秦长寂发现了白胖子等人沿途留下的联络信号,两军会合。有了苏仇得来的线索,要想将这些私兵一网打尽,自然是不难。
只不过,需要先打探清楚对方虚实,部署好严密的作战计划,争取不要有漏网之鱼。
池宴清派遣初五回京调兵遣将,请了清贵侯前来,其一是因为情况有变,冀州鞭长莫及,兵马未动,就会提前走漏风声,最好是调度晋州地方军队。
其二,是晋州守备的确与楚国舅有些渊源。池宴清担心,万一,对方与楚国舅狼狈为奸,故意延迟发兵,贻误时机,那就不妙了。
为了以防万一,请来清贵侯坐镇,有三千骑兵,再加上王不留行与青龙会,再由秦淮则调动晋州军包抄,担保让楚国舅的兵马插翅难逃。
事实上,也幸亏池宴清谨慎,晋中的形势比他所想象的还要复杂。
楚国舅狡兔三窟,也怕目标太大,引人怀疑,兵力分散在三个矿区。
各个击破不难,难的是如何能不打草惊蛇。假如同时围剿的话,池宴清、秦长寂,与秦淮则正好三人协同作战,兵力需要分散。
而且,池宴清略施小计,虚晃一招,晋州守备果真中计,派人前往武岭山通风报信。
而且各种推脱,以秦淮则权限为由,不肯乖乖配合。
幸好,侯爷奔赴冀州半路之上就收到了池宴清派人送去的情报,立即调转行军方向,及时抵达晋中。
有侯爷坐镇,池宴清先斩后奏,强硬地软禁了地方守备,接替军营,战事已经一触即发。
苏仇瞧得热血沸腾,恨不能摩拳擦掌地跟着大杀四方,好生过一把将军的瘾。
却被池宴清毫不留情地赶了回来。
他实在不放心静初,现在她一人在上京孤军奋战,又是面对强弩之末的楚国舅,谁知道狗急跳墙,会做出什么极端行径?
虽说苏仇也不怎么中用,但好歹还是有点鬼点子的。
苏仇老大不情愿,嘟哝了一路。
大局已定,静初得知消息以后,立即便如同吃了定心丸,振奋起精神来。
就说这个男人从来都不会让自己失望。
瞧着池宴行母子二人上蹿下跳地嚣张了好几日,对于晋州情况竟然还全然不知。
可见池宴清等人声东击西,保密事宜真是煞费苦心。
她先是找到侯夫人,将苏仇带来的消息简单与侯夫人说了。
侯夫人果真一扫阴霾,起身连干了两碗米饭。
静初自己径直去了镇抚司。
是时候清理一下内部奸细了。
镇抚司。
狱卒们使出浑身的解数,仍旧没能撬开南宫硕的嘴。
他见到静初,竟然勾起唇角,得意一笑,带着胜利者的姿态。
“你锦衣卫也就这点手段了是吧?尽管放马过来,看我会不会屈服?”
静初只笑笑,命人搬个椅子,坐在南宫硕对面。
然后屏退了所有狱卒。
“我一向不太喜欢太过于血腥的手段,除非对方招惹了我。谁让你替楚国舅顶罪呢,替他受罪也是应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