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婉儿看着上山的小道,定了定心神。
谢之霁说,这几日他都派人盯着这些人,那名侍卫确实遵守诺言,并没有去尼姑庵找她。
树林阴翳,婉儿缓缓行走在山道上,路面渐渐看不清了,她便点起了灯。“小云姑娘!”
忽然,前方响起熟悉又惊喜的声音。
婉儿一顿,看见了那张熟悉的脸,那年轻守卫上前看着她:“你果然来了,我正想下去找你呢。”
婉儿紧了紧手中的灯,道:“我特意为你带了点心感谢你上次帮我。”那守卫脸色一喜,看了看周围,小声道:“走,跟我来。”说完,就带着她往旁边的隐蔽处走,“我们老大现在正在吃饭,今天没下雨,说不定一会儿就来这儿巡视了,可别让他撞见了你。”前方不远处,有荧光点点,像极了萤火虫一闪一闪的。婉儿提议道:“去那里吧,有个小山坡挡着,别人就看不见了。”那守卫心思全在婉儿身上了,也不多加查看,只道:“好。”刚走到那山坡处,一只冰冷的利刃就抵住了他的咽喉,那守卫浑身一僵,不可置信地望着婉儿。
“别想着喊救兵。“黎平从身后走出来,“你家祖宗十八代我们都查得一清二楚,此时此刻我的人已经到你家去做客了。放轻松,我们也没想要你的命,只想让你帮个小忙。”
那守卫盯着黎平,咬紧了牙:“你们是什么人!”黎平:“这你就不用问了,我要你帮忙把看守的人都引开。”“不可能,我跟其他人都不熟。“那守卫冷声道,“那些人跟我不一样,他们虽然功夫差些,但都是些经验丰富的老手。”黎平看了看身后的谢之霁,谢之霁道:“既是如此,那就由你带我们进去。”
那守卫冷哼:“我若是帮你们,王爷不会放过我的,我们一家也是个死!”婉儿看着他,轻声道:“不会的,若你帮我们,我会带着你的养父母一起离开江南,不会让他们出事。”
那守卫冷冷看着婉儿:“你以为我还会信你不成!”黎平恨不得给他来一巴掌,“你小子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再废话你现在就得死!你当上陈王的侍卫,不就是为了几两银子让你养父母过上好日子吗?以后跟着我们干,少不了你的!”
此人或可收为己用,成为陈王的罪证之一,这也是谢之霁一早定下的计划。谢之霁看了看天色,上前道:“我乃朝廷钦差谢之霁,你应该听过我,我可保证你父母无虞,如何?”
那守卫愣住了,喃喃道:“你就是谢大人?我母亲今天上午还说起你,说你杀贪官、发粮食,是个好官。”
黎平踢了他一脚,嘿嘿一笑:“怎么,想不想听你父母的话,改邪归正?那守卫不假思索地跪下,“魏峰见过谢大人。”跪得太快,黎平差点儿没收住剑,他骂骂咧咧踢了魏峰一脚:“你小子是不是不想活了!”
谢之霁:"时候不早了,抓紧时间。”
婉儿看着他们上山的背影,看了看谢之霁,“表兄一早就猜到了他会投靠我们?″
谢之霁淡淡道:“魏峰出身行伍之家,幼年时父亲遭人陷害,他家穷尽钱财救人却被人贪墨,父亲没救出来,母亲也因此早逝。”“他被务农的养父母收养后,亲眼见证他们被恶霸官员盘剥,因此他本人对贪官污吏厌恶至极。”
婉儿:“他的养母今日前来,也是表兄安排的吧?”谢之霁:“嗯,此人乃可塑之才,只需再磨练磨练心性,在陈王这里可惜了。”
婉儿抿了抿唇,默了许久,才轻声问:“既已解决了这件事,表兄还是要送我离开吗?”
谢之霁:“虽已解决,但陈王迟早会发现,此人张扬跋扈、暴戾恣睢,你不便在此久留。”
可……”
“没什么可是的。“谢之霁看着她,见她有所顾虑,便以为是解毒的事情,道:“别担心,其实你解毒一事……
“大人。“有影卫倏地出现,对谢之霁道:“他们已经出来了。”谢之霁顿了顿,吩咐道:“直接去渡口,掩人耳目送回上京,即刻出发,不得停留。”
“是。”
他看了看婉儿,婉儿捏紧了手,“我、我能回去取些东西吗?反正也不着急,我明日一早再走,可以吗?”
谢之霁看着她,沉吟许久:“好。”
婉儿和太子分开走,他本就是如此计划的。回程的路,比来时更加沉闷,谢之霁看着婉儿,叮嘱道:“婚约并未取消,你可以继续住在侯府里,我已打了招呼,没人会为难你们。”婉儿:“嗯。”
谢之霁:“有任何需要,直接去找谢侯爷,他会为你解决。”“嗯。”
“之前那些绑架你的人,虽然教训了一顿,但以防万一,你尽量少出门。”“嗯。”
谢之霁很少说这么多的话,婉儿听着听着,不由开始走神了。自三仙镇被救起来后,她就觉得谢之霁对她的态度变了,他以往隐蔽的关心和爱护,叮咛和祝福,此时此刻毫无保留地都泻了出来。“你是不是…“婉儿不安地看着谢之霁,犹犹豫豫。是不是已经知道她想起来了?
可话到嘴边,她却问不出口。
如果谢之霁回答是,那她又该如何应对?如果谢之霁质问她隐瞒的原因,她又该如何解释?
太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