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手，却还前赴后继，妄想联手就能将他击败。
明明很恐惧，为何还要逼他动手……
那一天，他好像杀了很多人。
天空阴云密布，乌云翻滚着，闪过惨白的闪电，映亮他沾满鲜血，如同地狱恶鬼般的脸庞。
他失魂落魄地站在尸山上，看着血流成河，尸横遍野。不知道自己是谁，究竟身归何处。
也是那一日，他彻底沦为妖邪。
放眼溪山再无生灵，唯独远处依旧伫立着冷漠的神君。他负手脾睨这一切，金色的华服未沾染半分污秽。
“白柒，你回不去了。“昼冕道，神色不悲不喜，像极了神龛里被供奉的样子，“看看这遍地的尸体，他们是你曾经的同门，是无妄山的伙伴，你记住，他们今日皆因你而死。”
“只是可惜，你的师父须弥尚在闭关之中，已然到了飞升的最后一阶，溪山怨气这样深重，他不可能挺得过去。”
“你真是……一个很好的杀人工具啊。"昼冕望着他，眸中带上些许愉悦的神情，却显得阴森可怖。
血水顺着须灵曜的手臂向下滑落，他一言不发攥紧了拳，指甲扣进掌心，直到掌心早已血肉模糊。
是他的错吗……
他们都死了，也好，再也不会有人背叛他为难他了。可唯有一人，他并不想害他，那个老头从没有做错过什么事，不该这样死去。
“天雷快要来了。“昼冕仰起头，望着阴云密布的天空张开双手，“看来这次的天雷不仅是须弥仙君的渡劫之类，还是惩戒之雷，他的徒弟造下的杀业足够他抵命。”
“因果报应，真是令人期待啊。"昼冕迎着呼啸而过的狂风大笑起来。彼时遍地的尸体忽然散发出幽蓝色的光，逐渐凝结。那是万千亡魂的怨念，在空中盘旋交织，最后全部涌向须灵曜，裹挟着最恶毒的诅咒穿透他的命门。
须灵曜感觉自己的身体几乎四分五裂，脑袋像是要裂开般疼痛。“啊啊啊啊一一"百鬼缠身般的痛在全身游走，他捂住脑袋，跪了下去。昼冕愣了愣，眼眸被这漫天蓝色的怨念映亮，显出诡异地激动，随后又勾起唇角：“白柒…不，该叫你须灵曜。看来须弥把你教得很好，竞然会为他做到这个地步。”
怨念在须灵曜额前凝成一块晶莹剔透的蓝色石头，深黑色的光晕在石头中封存，叫嚣着，涌动着。
须灵曜整个人早已被怨念浸透，单膝跪地，支撑着地面，胸口起伏，止不住喘息。
他承担下了溪山所有亡灵的怨念与诅咒。
“命真大。"昼冕嗤道。
无所谓了，今日无论是须弥陨落还是须灵曜诅咒缠身，他都会感到愉悦。没有人可以违抗主神的旨意，所有人都该受到应有的惩罚。“早知今日会如此痛苦，当初何必逃出无妄山呢。“昼冕轻飘飘望着尸山之上的须灵曜。
空中墨黑色的云层渐渐散去，昼冕有些失望道：“不过好在，你也算救下了你的师尊，替我转告他，他飞升之后，我必然会在上天庭好好关照他。”“你想做什么？“须灵曜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躯，努力从地上站起来，目光降至冰点。
“我可是主神，我当然会善待他，你想到哪里去了。"昼冕拂了拂衣上褶皱，掸去不存在的灰尘。
“况且，日后我还需要你替我做事，怎么会得罪你的师尊。"他的笑容停滞了一瞬，眼底刹那间没藏住狠厉的光，“希望日后我们依旧合作愉快。”那个没什么用的老头以后一个人在天界不行的，须灵曜想，他毕生的心愿大概就是飞升成仙，然后逍遥快活吧。
真是麻烦的家伙。
半响，须灵曜抬起头，眼尾的猩红如同绽放的茶糜花。“好。"他说。
修士的血喷泉般划过天空，在雪地绽放出一朵朵血花的，飞溅到须灵曜的脸颊。
不知不觉间，他早已将蜂拥而上的修士捅了个对穿。手掌穿过那人的胸膛握住跳动的心脏，黏腻的血染红他素白色的衣裳，顺着他白皙的手腕一滴一滴向下坠落。
这一幕与那日溪山的战斗几乎重合。
回神的那一刻，他竞然有些心虚。
她还在。
她不会喜欢他这样的……
只是片刻的犹豫，一道白光击中了他的身体，他踉跄着向前冲了几步，难以置信地回头望向身后那人。
那个偷袭成功的掌门人激动地大喊：“中了，中了！我打伤溪山老祖须灵曜了！”
望着那人兴奋的样子，弑杀的冲动在他身体的每个角落蠢蠢欲动，想隔断他的喉咙，拿他的头骨培育他的萤蓝花。
可是她不会同意……
可是那又怎样，反正所有人都会离开他，都会厌弃他，被她讨厌也没有关系了。
她才不会因为他不杀人就怜惜他半分，她只会在意那个叫云尚拥的人。那掌门人见须灵曜没有下一步动作，以为伤得很重，于是叫来同行者，一同缔结法阵，想要乘胜追击。
须灵曜的唇角扬起病态的笑，手在身后握成利爪的形状，早已准备好了厮杀。
白色的阵法在空中旋转成形，轰鸣着眼看即将落下。“嗡一一"一阵刺耳的剑鸣响彻天际。
一柄金色的剑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