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那恐怖的吸力骤然减弱!
两股毁灭性能量碰撞湮灭的缝隙,短暂地出现了!陆过钟的意识核心,在这千载难逢、用命换来的缝隙中,获得了极其短暂却无比珍贵的喘息之机!如同沉溺者终于将口鼻探出了水面,贪婪地吸入了维持存在的“气息”!
现实层面,病床上,陆过钟覆盖着薄薄幽蓝冰晶的左手,随着意识层面那惨烈“手术”的成功,五指猛地张开,又剧烈地抽搐了一下!这一次,幅度之大,连厚重的保温毯都被顶起明显的起伏。
“动了!秦老!陆医生的手!又动了!”一直死死盯着的年轻护士带着哭腔尖叫起来,声音因为极度的紧张和一丝微弱的希望而变形。
秦医生猛地扑到床边,布满老茧的手颤抖着,却不敢去触碰那只抽搐的手。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生命监测仪,屏幕上,那原本几乎要拉成直线的心率波形,在刚才那一瞬间,出现了一个极其突兀、尖锐的脉冲峰值!虽然随即又跌落回濒危的低谷,但那个峰值,如同黑夜中划过的流星,清晰无比!
“他在搏斗!”秦医生嘶哑地低吼,声音因为激动而哽咽,“他娘的…他还在跟阎王爷抢命!跟那些鬼东西抢命!”他的目光猛地扫向角落里的小女孩和她怀中的布兔子,“光…那兔子…是关键!是它在给陆医生…‘充电’?”
营地西侧,临时拼凑的防线摇摇欲坠。用扭曲钢筋、混凝土碎块和烧焦汽车残骸堆成的矮墙后,挤满了瑟瑟发抖的幸存者。空气里弥漫着汗味、血腥味,还有更浓重的——绝望发酵的酸腐气息。每一次风声,每一块碎石的滚动,都引来一片惊弓之鸟般的抽气和压抑的啜泣。
“控制情绪!都给我把心按回肚子里!”秦医生的声音嘶哑得像破锣,他站在一辆侧翻的卡车残骸上,挥舞着半截锈蚀的水管,试图压下人群中弥漫的恐慌,“想想陆医生!他躺在那儿都没放弃!想想那光!那兔子发出的光!它能伤到那些怪物!”
他的话在绝对的恐惧面前显得苍白无力。营地中心张工被活活撕碎的惨状,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在每个人的记忆里。空气中,无形的惰性罪孽因子如同最贪婪的寄生虫,敏锐地嗅食着这浓得化不开的绝望、猜疑和濒临崩溃的恐慌。每一次情绪的剧烈波动,都像是在给这些无形的毒种施肥。
“呜…妈妈…饿…”&nbp;一个被母亲死死搂在怀里、约莫三四岁的男孩,因为饥饿和恐惧,忍不住发出细弱的呜咽。
这声音,如同投入滚油锅的冰水。
“闭嘴!小杂种!”旁边一个脸上带着新鲜血痕、眼神狂乱的男人猛地扭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恶狠狠地瞪向男孩,唾沫星子飞溅,“想死吗?想把那些吃人的东西再招来?!”&nbp;他挥舞着手里一根磨尖的钢筋,状若疯癫。
男孩被吓得放声大哭。母亲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她惊恐地看着那个狂躁的男人,又看看周围其他人投来的、同样充满惊惧和迁怒的冰冷目光,一股被世界抛弃的寒意瞬间攫住了她的心脏。
“不…不是…孩子他只是饿…”母亲徒劳地想辩解,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饿?谁不饿?!就你家孩子金贵?!”另一个失去丈夫的女人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手指几乎戳到抱着男孩的母亲脸上,“带着拖油瓶!要不是你们这些累赘拖后腿,我们早就能逃出去了!是你害死了我男人!”&nbp;她的尖叫如同点燃引信,瞬间引爆了更多积压的怨毒和恐惧。
“滚出去!带着你的小崽子滚!”“都是他们!把怪物引来的!”“打死她们!省得害死大家!”
猜疑和迁怒如同失控的野火,在绝望的干草原上疯狂蔓延、互相点燃!空气中弥漫的惰性罪孽因子浓度瞬间飙升,几乎凝成肉眼可见的淡紫色薄雾!
“呃…呃啊啊啊——!”那个脸上带血痕、最先呵斥男孩的男人猛地抱住头颅,发出野兽般的惨嚎。皮肤下的血管如同黑色的蚯蚓疯狂蠕动凸起,眼白迅速被浑浊粘稠的紫黑色完全侵蚀!他身边的几个人也几乎同时发出非人的嚎叫,身体在令人牙酸的骨骼错位声中开始扭曲、膨胀!
“按住他们!快!抑制剂!”秦医生目眦欲裂,嘶声咆哮。
太晚了!爆发点在人群最密集的中心!而且瞬间多点开花!
“吼——!”&nbp;最先变异的男人已经完全化作一个身高近三米、肌肉如同岩石般块块隆起、覆盖着惨白粗粝骨甲、口中喷吐着紫色毒烟的怪物!它仅存的、属于人类的眼睛里只剩下纯粹的暴虐和饥饿。巨臂一挥,一个试图扑上来按住他的壮汉如同被卡车撞中,惨叫着喷血倒飞出去,胸口明显塌陷!
防线内部瞬间炸锅!哭喊、惨叫、怪物的咆哮和人类的咒骂声混杂成一片地狱的交响!人群互相推搡、践踏,只为逃离身边正在变异的“熟人”。绝望彻底吞噬了理智的堤坝。
那个抱着男孩的母亲被混乱的人流狠狠撞倒在地。她死死护住怀里的孩子,绝望地看着一只新生的、四肢着地、长着锋利骨刃的蜥蜴状怪物,嘶嘶吐着信子,猩红的复眼锁定了她,后肢发力,猛地扑了过来!腥臭的恶风扑面!
“不——!我的孩子!”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