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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右手,那只紧攥着烙印碎片、鲜血淋漓的手,带着一股同归于尽的惨烈,狠狠朝着那蠕动的烙印边缘按了下去!不是攻击,不是净化,而是——强行剐蹭!如同最野蛮的矿工,要从矿脉上抠下最核心的矿石!
嗤啦——!
一种令人牙酸的、仿佛滚烫烙铁烫进腐烂油脂的声音响起!林天的手掌与深紫色的烙印剧烈摩擦!烙印碎片锋利的边缘狠狠刮擦着烙印本身!原始罪孽因子被强行剥离、撕裂产生的能量乱流瞬间爆发!暗紫色的电光在接触点疯狂跳跃、炸裂!
“吼——!!!”
双罪怪物发出惊天动地的、混杂着暴怒与贪婪被强行打断的痛苦狂嚎!贪婪口器如同被毒蜂蜇中,猛地痉挛着缩回!流浪汉的身体被这剧烈的能量冲突震得再次弹起又落下,烙印上赫然被剐蹭掉了一小块,边缘残留着焦黑的痕迹和狂暴的能量乱流!
而林天付出的代价更为惨烈!他整个人被狂暴的反冲能量狠狠炸飞,如同断线的风筝般撞在厂房的另一面墙壁上,又软软滑落在地。右臂传来骨骼碎裂般的剧痛,紧攥的右手一片血肉模糊,那块被他强行剐蹭下来的、沾染着深紫色能量和自身鲜血的烙印碎片,却如同烧红的烙铁般,死死嵌在他的掌心血肉之中!龙魂核心发出濒死的哀鸣,臂甲上的裂痕似乎又蔓延了一丝。
“呃……”林天眼前阵阵发黑,世界在旋转、模糊。耳朵里嗡嗡作响,几乎听不见暴雨和怪物的嘶吼。只有掌心那块嵌入血肉的碎片,传来一阵阵冰冷刺骨又灼热滚烫的剧痛,像一颗在他手中跳动的心脏。他艰难地抬起右手,视线模糊地看向掌心——那碎片上的扭曲纹路,在血液和暗紫能量的浸润下,似乎变得更加清晰、更加深邃,隐隐指向城市地底更幽暗的所在。
厂房外,双罪融合的怪物因烙印被强行剐蹭而陷入了短暂的狂暴混乱。熔岩重拳疯狂砸击着地面,砸出一个个熔岩深坑;贪婪口器失控地喷溅着腐蚀性粘液,将周围的废弃金属腐蚀得滋滋作响。
烟尘弥漫的角落,陈孟生彻底昏死过去,陆过钟用尽最后力气将他护在身下,辉光手枪的光芒彻底熄灭,他只能绝望地看着那恐怖的怪物和远处生死不明的林天。
冰冷的雨水无情地浇灌着这片废墟。城市上空,那由无数绝望情绪汇聚成的、流向地底熔炉的暗紫色洪流,似乎变得更加汹涌澎湃。
林天躺在冰冷刺骨的泥水里,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和铁锈的腥气。掌心那块深紫色的烙印碎片如同活物,冰冷与灼热交织的剧痛一**冲击着他近乎麻木的神经,也诡异地维系着他即将溃散的意识。
他艰难地转动眼球,模糊的视线穿过弥漫的烟尘和蒸汽,聚焦在厂房入口外那个陷入狂暴的双罪怪物身上。熔岩重拳每一次砸落,都如同重锤敲打在新港市脆弱的地表;贪婪口器每一次失控的喷溅,都将本就破败的工业遗骸腐蚀得面目全非。那混合着暴怒与贪婪的嘶吼,是拉斐尔力量最直接的宣告,是笼罩在这座城市上空绝望阴影的具象。
“容器…种子…网络…”破碎的词汇在林天因剧痛和能量反噬而混乱的脑海里沉浮。流浪汉手臂上被剐蹭的烙印、掌心中嵌入血肉的碎片、拉斐尔那冰冷的意志、以及眼前这头由城市绝望情绪直接喂养出来的怪物…无数线索碎片在濒临极限的思维中疯狂碰撞。
一个冰冷、疯狂、却又在绝境中闪烁着唯一生路的念头,如同黑暗中划过的闪电,骤然劈开了混沌!
规则…拉斐尔的规则是收集、是放大、是编织那张无形的罪孽之网,以绝望为柴薪,点燃他的终焉熔炉。
那我们的规则呢?
被动防御?像陈孟生那样燃烧生命去阻挡?像陆过钟那样试图净化?还是像自己之前那样,妄图以凡人之智去解析神之领域?
不!不够!远远不够!
规则…需要打破!需要…掠夺!
掠夺敌人的力量!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呃…”林天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仿佛破旧的风箱。他完好的右手五指猛地收拢,死死攥紧了掌心那块灼热滚烫的碎片,锋利的边缘更深地嵌入血肉,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却也带来一丝病态的清醒。他挣扎着,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试图撑起身体,目光死死锁定那头在废墟中宣泄着毁灭力量的双罪怪物。
“林…天…”微弱如蚊蚋的声音从角落传来。陆过钟不知何时抬起了头,脸上糊满了血污和泥浆,那双属于医生的眼睛却异常清晰地穿透混乱,看向林天,看向他那只紧握的、滴着血的手。“别…别做…傻事…”他每说一个字都伴随着剧烈的喘息和咳嗽。
傻事?
林天染血的嘴角扯动了一下,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忍受剧痛的抽搐。他看向远处被掩埋大半、生死不知的陈孟生,又看向眼前这头代表绝望的怪物,最后看向自己焦黑废掉的左臂和那布满裂痕的龙魂核心。
还有选择吗?
被动等待,只有被碾碎成渣,成为熔炉里无声无息的柴薪。
他猛地吸了一口气,混杂着血腥和铁锈味的冰冷空气涌入肺腑,带来一阵撕裂般的疼痛,却也带来一股近乎偏执的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