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更夫张老三,想必是无意中闯入此地,沾染了蛊虫气息,或者干脆就被下了蛊,成了第一个受害者!
那养蛊老者见有人闯入,尤其是感受到赵清真身上那纯正浩然的道气,如同见到了克星,眼中闪过极致的恐惧,怪叫一声,猛地将手中小刀掷向瓦瓮,似乎想将蛊虫彻底释放出来,同归于尽!
“冥顽不灵!”赵清真岂能让他得逞?归尘剑甚至未出鞘,只是剑鞘隔空一点,一股无形气劲后发先至,精准地击飞了那小刀!同时他身形如风,瞬间来到老者面前,出手封住了其周身穴道!
老者瘫软在地,眼中只剩下绝望。
赵清真不再看他,目光落在那个诡异的瓦瓮和邪阵上。这金蚕蛊母虫必须除掉,邪阵必须破去,否则后患无穷。但此物至邪至毒,处理起来需万分小心。
他深吸一口气,归尘剑终于铿然出鞘!暗金色的剑身在这阴暗的屋内,仿佛一轮小太阳,驱散了邪氛!
“北斗注死,万毒归虚!破!”
剑尖指向那瓦瓮,北斗七星宝石光芒大放,至阳至刚的星辰之力混合着纯阳真火,化作一道净化光柱,笼罩而下!
“吱吱——!”
瓮中的金蚕蛊母虫感受到灭顶之灾,发出尖锐刺耳的嘶鸣,疯狂涌动,试图抵抗!但那净化光柱正是其克星!金光过处,邪毒如同冰雪消融,无数金蚕蛊虫在光芒中化为缕缕青烟,连同那邪阵和木偶,一起被彻底净化!
几个呼吸间,屋内邪气一扫而空,只剩下些许焦糊味。
赵清真归剑入鞘,看了一眼面如死灰的养蛊老者,提起他,走出了这间邪恶的宅院。
外面的捕快见赵清真这么快就出来,还提着一个古怪老者,又惊又喜。
“仙长,这……”
“此人便是炼制金蚕蛊、操控百姓作乱的元凶之一。带回府衙,严加看管!”赵清真将老者交给捕快,“城中的骚乱,源头已除,那些发狂之人失去操控,应会逐渐平息。速去通知王知府,派人安抚百姓,救治伤者。”
捕快领命而去。
赵清真却并未感到轻松。这养蛊老者虽然擒获,但其修为平平,不像是有能力策划如此大局、还能与七姑子祠邪物勾结的主谋。背后定然还有人!
他想起了王知府提到的那个奇人——黄升。
处理完金蚕蛊的首尾,天边已泛起鱼肚白。城中的骚乱果然渐渐平息下来。
赵清真回到府衙,王知府早已得到消息,激动万分地迎了出来,对着赵清真千恩万谢。
“仙长真乃神人也!一夜之间,便擒获妖人,平息祸乱!下官代全城百姓,谢过仙长大恩!”
赵清真摆摆手:“府尊大人不必多礼。此獠虽擒,但并非主谋。贫道想见一见那位黄升黄先生,不知大人可否安排?”
王知府面露难色:“这个……黄先生性情孤僻,住所不定,下官几次相请都……不过,下官知道他在城西河边有一处常去的钓鱼台,仙长或可去那里碰碰运气。”
赵清真点点头,问明具体位置,便告辞出了府衙,信步向城西河边走去。
长汀县城西有一条清澈的河流穿过,河边绿柳成荫,景色颇佳。在一处突出的石台上,果然看到一个戴着斗笠、穿着粗布麻衣、正在垂钓的身影。
此时朝阳初升,河面波光粼粼。那钓者似乎心无旁骛,一动不动,仿佛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
赵清真走近,并未立刻打扰,只是静静站在一旁观察。此人气息内敛,看似寻常,但神识扫过,却能感觉到其体内蕴藏着一股不弱的、偏向阴柔水性的灵力波动,而且根基颇为扎实,并非邪道。
“先生钓的可是这汀江之鱼?”赵清真开口,声音平和。
那钓者缓缓收起鱼竿,斗笠下露出一张清瘦矍铄、目光清澈的脸庞,约莫五十上下年纪。他看了一眼赵清真,尤其是目光在赵清真背后的归尘剑上停留了一瞬,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笑道:“鱼在水中,亦在心中。道长气度非凡,背后宝剑更非俗物,想必不是来找老夫钓鱼的吧?”
“贫道赵清真,见过黄先生。”赵清真打了个稽首,“听闻先生乃本地奇人,能呼钱役鬼,前知祸福。近来汀州怪事频发,七姑作祟,金蚕害人,不知先生可有以教贫道?”
黄升闻言,收起笑容,叹了口气:“老夫不过是些许微末伎俩,混口饭吃罢了,当不起‘奇人’二字。至于汀州之事……”他目光变得深邃,望向河面,“祸根深种,非止一端。七姑祠下,藏有妖邪,借香火修炼,窃取生灵精气;金蚕蛊术,乃人心贪婪所引,背后恐有更大图谋。两者看似无关,实则……或许皆系于一人之手。”
赵清真心中一动:“先生可知此人是谁?”
黄升摇摇头:“此人隐藏极深,手段高明,老夫亦只是隐隐有所感应,难以确定。不过……”他顿了顿,看向赵清真,“道长昨夜雷霆手段,破蛊巢,擒妖人,想必已惊动了那幕后之人。他接下来,恐怕会有更激烈的反扑。尤其是那七姑祠下的东西,被道长封印,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贫道正欲再去会会那祠中妖邪。”赵清真道,“只是对此地巫蛊之术了解不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