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
“眠牛望月,紫气南来…这、这难道是古籍中记载的‘潜龙吐珠’之穴?!”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断。
此等吉穴,据传乃天地灵气所钟,藏风聚气,形势完美。若点中正穴安葬先人,主后代官运亨通,文星辈出,富贵不可限量,乃可遇不可求的大地!福泽可绵延数代而不衰!
一个念头如同毒藤般在他心中迅速滋生、蔓延。此等宝地,若能被自己所用…那便是翻天覆地的机缘!
他迅速收敛心神,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与决绝。此地,必须拿下!但绝不能以“潜龙吐珠”的真实价值示人。
他匆匆结束与村妇的交谈,收起那点微薄的铜钱谢礼,看似随意地打听道“多谢各位大嫂。贫道云游四方,欲寻一处善地结庐清修数日,不知村中可有清净院落可租?另外,贫道观村中气象,似有积善之家,不知可否拜会一番,结个善缘?”
村妇们热情地指点了村西头一处无人居住的僻静小院,主人去了外地,可找里长租用。又七嘴八舌地说起村东头杨府杨承宗杨老爷如何乐善好施,如何为父寻吉穴多年未果。
鲁地理仔细听着,心中暗喜,真是天助我也!他打听到足够信息,便拱手告辞,背着褡裢,晃着布幡,朝着杨府方向不紧不慢地走去。一路上,他看似目不斜视,实则已将村中道路、水流、屋舍布局暗暗记在心中,与那卧牛岗的方位相互印证,越发肯定自己的判断。
来到杨府门前,只见黑漆大门紧闭,门楣上的“杨府”二字略显沧桑,门前石狮镇守,虽非豪门巨富,却也自有一股乡间士绅的气度。
鲁地理整了整道袍,清了清嗓子,上前叩动门环。
片刻,侧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老门房探出头来,打量着鲁地理这身打扮“这位道长,有何贵干?”
鲁地理打了个稽首,朗声道“福生无量天尊。贫道鲁地理,云游途经宝地,见贵府上空隐有祥瑞之气盘旋,想必是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特来拜会家主,结个善缘。”
老门房见多了各种上门打秋风、卖手艺的,本有些不耐,但听他说得玄乎,又提到“祥瑞之气”,想到老爷正为老太公坟地之事烦心,或许……他迟疑一下,道“道长请稍候,容小的通禀一声。”
不多时,老门房回来,侧身请道“老爷请道长花厅用茶。”
鲁地理心中一定,迈步进入杨府。穿过天井,来到花厅。只见厅中布置雅洁,正中坐着一位年近五旬、面带愁容、衣着体面的乡绅,正是杨承宗。
杨承宗起身拱手,语气平淡中带着一丝疏离“在下杨承宗,不知道长驾临,有失远迎。请坐。”他这些年见多了风水先生,心中早已疲沓,若非心中那点执念未消,几乎不想再见任何术士。
鲁地理不慌不忙,从容落座,目光快速扫过花厅布置,心中又多了几分计较。丫鬟奉上茶来,他轻轻呷了一口,赞了声“好茶”,却不急于开口。
杨承宗见他沉得住气,反倒先开了口“听闻道长云游至此,不知在何处仙山修行?”
鲁地理放下茶盏,微微一笑“贫道乃龙虎山外姓弟子,资质愚钝,未得真传,只得些微末小术,游走江湖,混口饭吃罢了。让杨翁见笑了。”他故意自谦,却点出“龙虎山”的名头。
杨承宗果然神色稍动“哦?龙虎山张天师门下?失敬。”语气缓和了些。
“不敢。”鲁地理捻须,“贫道方才途经贵村,见此地山清水秀,地灵人杰,尤其贵府所在,隐隐有吉气汇聚,想必杨翁家世渊源,诗书传家。”
这话说得笼统,却搔到了杨承宗的痒处。他杨家确是村里唯一的读书人家,祖上出过秀才,他自己也读过书,只是未能进学,一直引以为憾。他面色稍霁“道长过奖了。寒舍只是粗安罢了。”
鲁地理话锋一转,目光变得有些深远,似是观察着什么,缓缓道“然则……贫道观此吉气之中,似有一丝滞涩不畅之处,如美玉微瑕。且府中隐隐有股未安之气盘旋不去……恕贫道直言,杨翁家中,可是有先人灵柩未曾安葬?或是安葬之处,有所疑虑?”
杨承宗心中猛地一震!此事在村中并非秘密,但一个外乡人初来乍到,竟能一口道破,却也不凡。他不由得坐直了身子,脸上的疏离之色褪去大半,叹道“道长真乃高人!不瞒道长,先父辞世已三载,只因在下愚钝,一直未能寻得安稳吉壤,以致灵柩暂厝,不得入土为安。此事实乃杨某心中一大憾事,日夜难安啊!”说到动情处,语带哽咽。
鲁地理心中暗笑,面上却露出同情与了然之色“原来如此。贫道就说,观杨翁面相,乃仁孝之人,为何府中却有此未安之气,原来是机缘未至。”
“机缘未至?”杨承宗忙问,“请道长明示。”
鲁地理捻须沉吟,故作高深“非是吉穴难寻,而是良穴自有其主,时辰未到,强求反而不美。杨翁孝心感天动地,然老太公迟迟不得安寝,非但于阴灵不安,更于阳世子孙有碍啊。”他顿了顿,观察着杨承宗急切的神色,才慢悠悠道,“贫道方才观望贵村气象,见村后那一片山岗……似是叫作卧牛岗?那里地气颇为活跃,似有灵光隐现。若杨翁信得过贫道这微末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