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程逸川的话,舒窈的哭声顿了一瞬,抬起湿漉漉的小脸。
抹泪哽咽:“那还是要离的。”
程逸川石化在原地,陷入江奶奶去世的悲伤中,迟迟缓不过来。
他们在京市殡仪馆举办了江奶奶的葬礼。
作为江奶奶唯一的孙女,舒窈一袭黑裙出席,胸口处戴着一朵白花。
一张脸不施粉黛,没有血色,连皮肤下青色的血管都看得清楚。
哭了很久,两只眼睛都不同程度肿胀了起来,鼻尖都泛着一圈红意。
程逸川在身旁搀扶着她,眼眶也红红的。
程父程母前来吊唁,上完香后,程母走到舒窈身边,伸手搂住她。
舒窈闻到她身上好闻的味道。
“节哀窈窈,不要太难过。”
程父点点头,嗓音温和:“是啊,你奶奶是喜丧,作为后辈应该高兴才是。”
婚后三年,夫妻俩对舒窈就像亲生女儿。
即使和程逸川的婚姻走到尽头,舒窈也想叫两人一声爸妈。
“谢谢妈,谢谢爸。”
谢谢两人的照顾,也谢谢他们当初没有被网络舆论裹挟,接纳了她。
程母鼻尖一酸,看了眼自家臭小子的神情,又看向舒窈。
她像是意识到什么,嘴唇蠕动两下,终究是没有说出劝和的话。
当初她便觉得两人的婚姻不似外人看起来那么简单,婚后臭小子时常在老人家病床前照顾,程母更觉得奇怪。
毕竟看着他长大,实在不是个多会照顾人的主。
亲妈最了解他的性子。
能让他沉下心来照顾一位老人家,除了窈窈便没谁了。
他很喜欢窈窈,这种喜欢刻在了脸上。
程母从未见过他这么喜欢一个姑娘,喜欢到恨不得时时刻刻盯着,走哪都要跟着。
正是因为这样,她心里才没底。
两人之间的相处方式,实在是太怪异了,不像夫妻。
但她又能说什么。
只能尊重年轻人的想法。
葬礼进行到一半,舒窈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沈延。
算起来,他也到出狱时间了。
沈延瘦了很多,瘦脱了相,头发也剪成了寸头。
舒窈险些没认出他。
“窈...窈窈。”
沈延嗓音沙哑,蹒跚着上前两步。
粗糙肿胀的手指无措地抓了抓衣角,眼眶蔓延着红血丝。
在监狱里的日子很无聊,他想了很多,脑子里浮现的全是最开始和她谈恋爱的场景。
很美好,很难忘。
沈延后知后觉,他失去了一个最爱她的女孩。
每每回想,悔不当初,泪洒监牢。
程逸川眯了眯眼,不善地盯着他,护犊子似的伸手把舒窈护到身后。
“哟,出狱了?”
沈延愤恨地瞪了程逸川一眼,回呛:“我和窈窈说话,有你什么事?滚一边去。”
嘿呀!
程逸川扭头:“老婆,这人谁啊,说话好不中听,我能揍他吗?”
话落,沈延应激般浑身一激灵,下意识抬手挡住自己的脸。
他气得咬牙,“程逸川!!”
舒窈将程逸川扯到身后,平静地回望着他。
“出去说,不要在这里打扰我奶奶。”
程逸川想都没想:“不行,不能和他出去。”
舒窈一记眼刀扫向他,程逸川顿时便老实下来。
“去吧,五分钟。”
舒窈跟着沈延出去了。
殡仪馆外,陈列着许多花圈,冷风习习,吹乱舒窈的发丝。
看到沈延出狱,脸上并没有多余的表情,连一丝叙旧的念头都没有。
沈延无法接受这样的她。
“节哀,窈窈。”
沈延被风吹得头痛欲裂,眼眶猩红,势必要从舒窈脸上看出一丝动容般,眼睛死死粘在她脸上。
舒窈轻轻呼出一口气,天气太冷,气体呼出还带着白雾,氤氲着她柔美的面容。
“如果你是来看我奶奶的,欢迎你去给她上一柱香,如果你是来说这些废话的,那就没必要了。”
沈延动了动干裂的唇,浑身气血都被折腾没了,有的只剩颓然晦涩。
“你对我态度好冷漠,我们之间没有别的话能讲吗?”
回应他的,是舒窈冷漠的侧脸。
沈延胸口一痛,鼻尖泛着酸意,不死心地问:“这几年你过得好吗?”
舒窈启唇:“如你所见,还不错。”
不是谎话。
这几年程逸川对她好得不真实,日常生活事无巨细,在床事上也开始照顾她。
一周一次的频率舒窈还能接受,况且有时候程逸川会用其他方式帮她。
她不用出力,只需要享受。
更别说他把江奶奶照顾得很好,陪伴时间比她还长。
是一位非常合格的丈夫。
她最开始也没想到,能和程逸川像寻常夫妻那般相处。
她以为婚后还是会不可避免和他吵架,却没想到这货收敛了张狂的脾性,情绪不是一般稳定。
沈延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