讚許。
嚴丹也默默地吃著,時不時看一眼郭笑笑,眼中閃爍著複雜的光芒。
嚴七公則一邊照顧著搖籃裡的甄芙,一邊觀察著眾人的神情。
郭笑笑看似專注於吃飯,實則心緒百轉千迴。她需要旁敲側擊地從甄婆婆口中套出更多關於「貴人」和「甄芙」的資訊,同時也得注意林昭可能佈下的眼線。
「甄婆婆,」郭笑笑夾了一筷子菜給甄婆婆,語氣自然地問道,「聽說您和老伴兒一直住在這村子裡,這麼多年來,可有什麼特別的事情發生過嗎?比如……有沒有什麼貴人來過?」
甄婆婆慈祥地笑了笑:「我們這些老實巴交的農家人,哪裡會見到什麼貴人。不過,你說到貴人,倒讓我想起二十多年前的一件事。」她放下筷子,陷入了回憶,「那時候我還年輕,有一天夜裡,突然有個戴著斗笠的年輕男子,抱著一個襁褓裡的嬰兒來敲門。他出手闊綽,留下了一大筆銀錢,只求我們能將這孩子好生養大。還說這孩子命途多舛,是個苦命人。」
郭笑笑心頭一動,連忙追問:「那個男子……長什麼樣子?可有什麼特別之處?」
甄婆婆搖了搖頭:「他蒙着臉,斗笠壓得很低,看不清樣貌。不過,我記得他的聲音很溫和,聽起來是個年輕的公子。手也生得極為好看,白淨修長,像是讀書人的手。」
嚴丹在旁聽到這裡,神情忽然有些僵硬,她低頭喝了一口茶,掩飾住了眼底一閃而過的尷尬與沉重。
郭笑笑敏銳地捕捉到嚴丹的變化,但並未點破。她知道,嚴丹對當年的事情肯定了解更多。她轉而看向搖籃裡的甄芙,輕聲說道:「這個孩子,長得真惹人喜歡。她……和送她來的貴人,可有什麼相似之處嗎?」
甄婆婆笑了起來:「孩子嘛,一天一個樣,哪裡看得出來像誰。不過,這孩子性子倒是隨了那貴人,脾氣溫和,不哭不鬧。」
嚴七公聽著甄婆婆的話,忽然插了一句:「甄婆婆,這孩子,她小時候是不是特別喜歡上山砍柴、做家務?」
甄婆婆聞言,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連連點頭:「哎呀,您怎麼知道的?這孩子從小就懂事,力氣也大,總搶著幹活,一點不像個嬌滴滴的女娃娃。」
嚴七公聞言,眼神深邃,又緩緩飄向嚴丹,那目光中蘊含著說不盡的意味深長。
嚴丹被這目光看得心緒不寧,她猛地站起身,臉色有些發白:「甄婆婆,我……我身體有些不舒服,想出去走一走。」說罷,她幾乎是逃了似的轉身,向後院走去。
郭笑笑看著嚴丹匆匆離去的背影,心中的疑問更甚。
她向甄婆婆告辭一聲,也跟了出去。
後院的竹林,在清晨的微光中顯得格外幽靜。
竹影婆娑,微風輕拂,竹葉沙沙作響,彷彿低語著古老的故事。
一條清澈的小溪從竹林深處蜿蜒流過,溪水潺潺,不時有魚兒躍出水面,激起層層漣漪,映照著天邊漸明的朝霞。
郭笑笑沿著小徑追入竹林,在溪水邊的一處平坦之地,她看到了嚴丹。
嚴丹背對著她,身形有些單薄,肩膀微微顫抖。
當郭笑笑走近時,才發現嚴丹的雙眼泛著晶瑩的淚光,順著她精緻的臉龐緩緩滑落,滴入清澈的溪水之中,瞬間便消融無蹤。
嚴丹沒有擦拭眼淚,只是緩緩轉過身,她的目光悲傷而深遠,卻又帶著一絲解脫般的平靜。她伸出手,輕輕拉住郭笑笑的衣袖,聲音嘶啞而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悲痛:「你……跟我來。」
郭笑笑被她的情緒感染,心中酸澀,默默地跟著嚴丹。
嚴丹帶著她穿過一片茂密的竹林,來到了一處極為隱蔽的角落。那裡,一座小小的墳墓靜靜地矗立在青草之間,墓碑上沒有華麗的雕飾,只有簡單的幾個字,卻像一把利刃,狠狠地刺入了郭笑笑的心臟——
愛妻&bp;沈清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