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玄辞忽而变了神色。原本还带着几分笑意的面容忽而变得幽冷了几分,短短一瞬间在脑海中闪过了无数的办法和想法。
她都知道了?
为什么会知道,所以她现在准备如何,再次离开吗?不对,若是想离开,便不会这样快的摊牌。那难道是想让他放手不成?
谢玄辞越想心中便越是下沉,那股消散下去的戾气忽而再次从他的心口涌了出来。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有了身孕的消息?”叶稚鱼想了一天,还是决定直接问最为妥当,她倒要看看他有什么解释!只是眼前人的神色愣了一瞬,好似没想到她说出口的会是这个。“什么?”
叶稚鱼见他还敢反问,红唇瞬间便撅了起来。眼睛更是瞪圆了几分,如今是他做错了事,怎得还能来反问她?语气中更是多带了几分气恼道:“你自己做的事情你还问我?”谢玄辞听清了玉娘说的是什么事后,绷紧的弦忽而又松了下来。充斥在脑海中的想法瞬间消散了去。
缓了半晌这才开口道:“玉娘是为了这件事同我生气?”叶稚鱼扬了扬头,难道这还不明显吗?
谢玄辞眼眸微转,只是瞬间便想好了应对之语。眼睑微垂,连带着嗓音都低了几分,轻声道:“玉娘,这件事是我的错,我不该不告诉你,只是我害怕。”
见到澜哥儿这样低落的神色,叶稚鱼气势汹汹要个说法的架势瞬间弱了三分。
但只是一瞬,很快便被压了下去,继续说道:“你害怕什么,又不是你怀。”
要担心,要害怕也该是她才是。
可他倒好居然还不让她知道。
谢玄辞捏了捏她葱白的指尖,低声道:“玉娘,你知道的,我娘亲便是生了我才去世的,我害怕……
话不必说完,点到即止便可。
诚如他所想,听见他的回答,叶稚鱼也体谅了几分。只是对于他欺瞒这件事还是有些难以揭过。“玉娘,你期待这个孩子的到来吗?”
叶稚鱼被他问的愣了一瞬,下意识的想要开口肯定的回答他。但不知道为什么,那句肯定的回答却迟迟说不出口。不对,她应当是十分期待它的到来才是。
为什么,她的心中却好似有另一股力量在拉扯呢?“玉娘,我有些自私,我一边害怕这个孩子的到来,但一边又期待这个孩子,因为它是你生的,但我又害怕你不想要它,连带着也不想要我了。”这又是说的什么话。
什么不想要孩子,连带着不想要他了。
她不就是想要个答案吗,怎么到最后好像都成了她的错一般。只是看着眼前人低头耷眼的模样,心中还是不免触动了一番。算了算了,仅此一次。
也不知道他心中的担忧是怎么来的。
“好了,这次就原谅你了,但是下次要是再遇见这样的事情你一定得跟我说知道吗?”
“不然的话,我就新账旧账一起算。”
谢玄辞点点头,颇有几分请罪的意思道:“玉娘肯原谅我便好,那玉娘可会想要留下这个孩子?”
叶稚鱼抬头看了他一眼道:“当然,这也是我的孩子,我如何不留下来。”“今日时辰尚早,不如我带玉娘去千味坊吃羊肉锅子?”听见这话,叶稚鱼的眼瞬间亮了起来。
又能吃好吃的了。
饱饱的用完膳回来后,便看见一同从外回来的苗苗。连忙上前道:“苗苗,你午后都去那儿了,原本想找你一同用膳都找不着你。”
苗苗颇有些垂头丧气,欲言又止的看了看身后的人一眼。摇摇头道:“没去哪儿,只是在府中待久了有些闷就出来走了走。”叶稚鱼见状倒是没有丝毫怀疑,笑着开口道:“千味坊的羊肉锅子可好吃了,苗苗,下次我们再一起去。”
苗苗见叶姐姐这般开心,又想起今日午后去寻的京中长老问询的事情。一时间竞不知道该不该说出口来。
想着想着,视线又恍然飘到了身后那人的身上。他居然做出这般疯狂的举动,若不是长老亲口所说,只怕是她怎么也想不到。
眼前人十分敏锐,察觉到落在身上的视线,那双眸子瞬间冷冷的移了过来。只是在看见她面上的慌乱时,眼神忽而变得幽深了几分。看来她知道了些不该知道的事情。
入了府,苗苗便快速的从两人眼前消失了。只是回了房,心中却还是惦念着这件事,在榻上左右翻滚着就是无法入睡。忽而,门口传来一阵轻巧的敲门声。
苗苗想不通会是谁,略带抱怨的问了一句。但门口的人却没有回答,只是那阵敲门声却愈发重了起来。苗苗见状只好从床上起身来开门。
只是才打开门,便看见从门框上垂吊下来的数十根舌头!鲜红淋漓的舌根上还带着新鲜的血迹,分明是才拔下来的才是!翌日,叶稚鱼才刚刚睡醒,春红便快步走了进来。凑到她身前小声道:“娘子,苗娘子今日说是要离府了,娘子可要去见见?”
叶稚鱼眉间猛地蹙了起来,离府?
可是苗苗不是入京来寻人吗?怎得离开的这么突然,而且这离开了她住何处呢?
还是她在府中住的不开心,所以想要离开?想到这,叶稚鱼眉宇间蹙的更加厉害了。
连忙从床上起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