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狗腿的时候,冯小晴拿出30多年狗腿功力,又捧,又吹,又撒娇。
不想冯战南又惊着了,她在古怪刁钻和谄媚狗腿之间自如切换,害他鸡皮抖一地。
以前想听冯小晴一句软话,那不可能,她就像头桀骜不驯的小豹子,又或像野地里长出的一蓬草,野性难驯,生命顽强,难杀得很。
想听她服软,她只会呸完上来揍你。
不斗个你死我活,分出胜负高低,绝不善罢甘休。
冯战南把冯小晴拽到面前,稀罕地盯着她上下打量,“你是我妹妹吗,该不是换了皮,冒充的吧?”
“是啊,怎么不是,不然我是谁?”
冯战南狐疑地抠下巴,“我妹妹可从来不服软。”
一句话,冯小晴冯小晴百感交集,眼眶竟不受控地有点发热。
自你去后,野火一样恣意燃烧的冯小晴就彻底熄灭了。
你不服软的妹妹,在你不知道的漫长余生里,早就被现实和人情世故摔打得面目全非了。
她学会变通,学会服软,学会虚与委蛇,唯一没有学会原谅过去的自己。
冯小晴掩饰性地撅起嘴,粗暴往他胃部攮了一拳,“说,到底借不借?”
“嘶……艹……”,冯战南呲牙咧嘴捂着胃部,直接冲着老妹鞠躬。
太狠了,这一拳起码二十年功力,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他不该逗这人形凶器天赋怪。
死小妮明明拳头厉害,现在进步了,学会藏拙了,一口一个“打不过你”、“体能不如你”,结果出其不意一拳头下去,打得他怀疑人生,这是她学会的新策略?
冯连长歪倒在靠背椅上等着那股劲缓过去,又听见顶头上方的人凶凶霸霸发话,“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把钱拿出来,1万块,少一毛钱都不行。”
玛德,跟土匪一样,说要钱就要钱。
他刚才惹她干嘛,让她装斯文嘛……
冯连长后悔得不行,没好气吼她,“这是劳资的连部,不是土匪窝。”
“是吗?为什么我参观你们连队宿舍的时候,内务柜贴了个牌牌啊?你说要是让营长或者纠察看到,可怎么好哟。”
“什么牌牌?”冯战南警觉得像狗班长,耳朵竖起。
冯小晴慢悠悠踱到窗边,似笑非笑地望着他,“一个‘东亚一级悍匪军情指挥中心’的牌牌,你说是不是土匪窝?”
“哪个班?”冯连长爆句国粹,立马红温,屁股像被针扎了似地蹦起来。
“我哪知道,没注意。”
冯连长黑着脸,抬腿要往外冲,却被拉住胳膊,冯小晴锲而不舍,“1万块。”
“没有!问爸妈要去,我的工资全在他们手上。”
“怎么可能?”冯小晴眼睛立起,凶光毕露。
且不说拿不拿得到爸妈管的钱,只说她这次带下饭菜跑出门,算是跟家里闹翻,家里肯定不会出。
她连珠炮般逼问:“你个二十七八的人,不娶媳妇了?没钱在手上,怎么谈恋爱啊?我不信,你肯定在骗我。你是不是参加军地联谊,偷偷谈恋爱,给未来嫂子花了。”
上辈子没收到过这寡王谈恋爱的风声,但保不准偷偷谈,她和家里人不知道。
冯战南被她气得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没好气地白她一眼,提起这个他可半点不亏心,“骗你干嘛?你以为你这些年读书的钱,谁出的?平时每个月生活费,动不动要2、3千,谁给的?你在燕京毕业了还滞留小半年,说是找工作,结果呢?房租衣服鞋子包包,谁负担的?玛德,我的钱光养你去了,哪个女的不长眼看上我啊?我每个月工资打家里,就留点烟钱和必要开销。”
冯小晴默了,她还真不知道,原来曾经的大哥对自己有过那么多托举。
她以为考上燕京的大学,证明女孩比男孩强,家里给钱是理所当然,弥补她多年以来遭受性别不平等忽略的补偿,更重要的是她在大学发现拳头和成绩并不管用,城市学生天然对农村学生有降维打击,她要弥补的差距很多需要金钱解决。
该死的自尊心,过强的好胜心,让她陷入攀比的漩涡,把每个月索要的高额生活费,当成缩短差距的唯一办法,却从来不去想,家里的地怎么源源不断长出那么多钱,她只觉得大哥当兵去了,家里供养她一个人,肯定有钱。
按照后世观点看,大哥这种把大部分收入给农村老家,全力供养妹妹完成学业,甚至补贴其毕业后生活的行为,特别符合网上口诛笔伐的“扶妹魔”特征,而她无疑就是那个招人嫌的极品小姑子。
愧疚和心酸汹涌而至,冯小晴的“嚣张气焰”消散得无影无踪,一时之间,她竟不知说什么才好。
冯战南见她耷拉个脑袋,一副委屈小狗的模样,忍不住揉了揉她的脑瓜,像以前小时候她闯完祸来找他,他总会帮她兜底顶罪那样。
心里那股子火气一下子就消了,他缓和下来,“行了,别想那些有的没的,做什么生意呢,当初上那个大学还不是因为名字好听呢嘛,你想去燕京读书,也就让你去了。咱们找个稳当的工作干,我这里还有6千5,你拿去用。下个月开始,家里我给2千,你拿5千生活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