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北方的匈奴已被他遣兵驱赶，暂时构不成威胁。
更重要的是，西凉苦寒之地，鲜有世家愿意迁居，世家势力反倒薄弱。
苏晨若去西凉，只需解决韩遂、马超二人，便可无后顾之忧，至少有数年时间休养生息。
待日后，曹操完全可以召回苏晨，重新启用。
届时，二人联手，无人能敌。
曹操笑着点头，对程昱投去赞许的目光，随即准备发号施令。
尚未及他开口，先前发言的司马防再度出列，对曹操拱手言道："陛下，丞相，老夫对此番程昱之议不敢苟同。"
咦？
此话一出，曹操眉间亦现怒意，冷眼反诘："若如此，如今我即刻下令处决苏晨，可否遂汝之意？''
司马防被曹操的语气震慑，忙又拱手解释："丞相有所误解，既有众位将军求情，且苏晨实乃屡建功勋之人。"
"罪不至于死。"
"老夫之意是，像苏晨这般才华横溢者，遣往西凉委实可惜！"
宫中之内。
听罢司马防所言，不仅满朝文武困惑，连曹操也不禁疑虑。
这位司马防究竟何意？不仅主动出面保下苏晨性命，还仿佛处处替苏晨考量。
确实，西凉地势严寒，谁去都会吃苦受累。
这天下任何一处，都比西凉强上许多。
司马防不让苏晨去西凉，反倒是另有安排？
乍看起来，似乎真是为苏晨着想。
然而在场之人皆非愚钝之辈，深知这只是表面文章，一时却猜不透司马防的真实意图。
曹操眯着眼打量司马防，他深知司马防必有后着。
"那么依你之见，该将苏晨送往何处？"曹操发问。
司马防早有腹稿，微笑答道："微臣听说江东孙权自合肥失利后，便在江东养精蓄锐。"
"那叛逆刘备也在江夏招兵买马，荆州形势堪忧，故而老夫建议不如派苏晨去荆州。"
"一则免遭西凉边塞苦寒之苦，二则也可防范江东生变，岂非一举两得？"
司马防话毕，众人先是一怔，暗忖这位司马防竟真是在帮苏晨？
待反应过来，不禁倒抽一口凉气。
众人齐齐望向司马防。
只能说，司马防这一手实在高明。
荆州虽较西凉繁华，但同样，在荆州之地，世家势力盘根错节，难以动摇。
若苏晨前往荆州，仅需数封书信，便能将其彻底困于荆州，再也无法兴风作浪。
如此一来，苏晨始终处于他们的监视之下，其行为亦在掌控之中，他们心中也会踏实不少。
众人皆感意外，未曾料到司马防竟有这般急智，明知难以击杀苏晨，索性将其困住，总比苏晨入主西凉强，一旦苏晨控制西凉军队，反倒会成为他们的巨大隐患。
面对众人敬仰的目光，司马防却表现得十分谦逊与沉静。
只因此计出自司马懿之口，在他上朝前告知。
与其放任苏晨逃脱，不如将其关入牢笼，时间久了，锋芒自会消退。
司马防深表认同。
然而，能够领会其中深意者，在满朝文武中也不多见。
曹仁、夏侯惇等人嘴角微扬，看向曹操道：“好，甚好。”
“荆州较西凉那荒凉之地更佳，不如让苏祭酒赴荆州。”
程昱无奈地瞥了眼曹仁等人，随即摇头叹息。
司马防既已表态，再劝无益。
世家们迅速达成共识，他即便想阻拦也无法成功，只能返回原位。
当程昱归位时，大臣们纷纷拱手：“恳请陛下与丞相明察。”
曹操未言，只是阴沉着脸俯视群臣。
刘协瞄了曹操一眼，随后轻笑一声：“既然诸位爱卿皆如此提议，那曹爱卿，咱们不妨……”
话未尽，曹操转头冷视，沉声道：“嗯？”
刘协后半句陡然中断，尴尬地望向曹操。
“曹爱卿以为该当如何？朕……都依爱卿。”
曹操收回视线，站起持剑走向下方，绕殿一圈，每位被他注视之人皆心虚低头，不敢直视。
尽管借助世家之力迫使曹操屈服，但真遇曹操，无人不惧。
曹操走近司马防身旁，目光在他苍老且汗湿的脸庞上停留许久。
待到司马防额间汗珠密布时，他才发出低沉的笑声。
“一切依你所言行事。”
话音未落，曹操已抽出了青釭剑，径直插入司马防面前的木质地板，入地半尺，剑鸣清脆，寒意逼人。
司马防低头注视着距脚尖几步远的长剑，喉结微动，却再也不敢抬眼望向曹操。
曹操稍作停顿，随即转身朝殿外走去。
许褚紧随其后，同时冷眼瞪视司马防与一众文官。
许褚看得分明，曹操虽竭力压抑怒意，但那份愤懑显而易见。
多年来，他鲜少见到主公平日这般动怒。
显然，今日之事，曹操已是怒不可遏。
曹操既已震怒，许褚亦难展颜。
二人尚未走远，曹仁等武将亦转身扫了一眼文臣们，迈着大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