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先生检查检查有没有问题,再把细养的步骤一一道来。宗墀唔一声,要他搬进去就结账吧岂料撑着膝盖起来的小姑娘,听着完事了,立马弯腰抱着盆就进去了。花匠师傅都跟着笑了。宗墀当面结清,由着小孩去的口吻,“使不完的牛劲。”
宗墀进来,带上了门。
站在一楼起居厅里,来回踱步了好几道,他都走到楼梯口了,又打住了。于是,两只手叉腰,主人口吻地朝楼上,“喂,贺东篱,花放好了么?”楼上鸦雀无声。
他再喊了遍,“你耕牛似的搬进来,放好了没,别放歪了,由风一吹,到时候我还得喊人来一趟。”
话音落,一张气鼓鼓的脸突然冒上来,她整个人趴在阑干上朝下面的人免责声明一句,“花是你碰倒的。我只是帮忙。它再倒了,我自己可以补救,因为我已经学会了!"说完,脑袋就缩回去了。一阵汲着鞋子走回卧房的脚步声,最后不轻不重地关了门。
宗墀听了笑了笑,仰着脖颈、刮刮眉间的痒。最后走回沙发边,倒塌在上面,看着二楼边早已空空的阑干,若有所思了许久,喃喃道:“你学什么医,当个状师多合适!”
08.
贺东篱借着楼上的电脑,和同学讨论作业到下午四点多。说实在话,楼下这个主人他委实不合格。
她今天才吃了一顿,还是飞机餐。她想出去买点东西吃,从二楼楼梯下来,才发现楼上夕阳还盈满玻璃,楼下却封闭式的黑暗。黑到她站在楼梯上,下了几步,都在犹豫要不要折回去。大概她案慈窣窣的动静太明显了,于黑暗里,一道不算陌生的声音喊了她一声,随即遮天蔽日的几乎270°的电动窗帘悉数一一打开了,楼下比楼上还温暖光明稀释黑暗后,贺东篱才看清了起居厅中央沙发上的人,他摘掉睡眠眼罩,恍惚般地的口吻问她,“醒了?现在几点?”贺东篱诚然道:“我没有睡。”
“哦。不好意思,是我睡了。昨晚一夜没合眼,太困了。”贺东篱从楼梯上笃笃下来,她觉得还是得跟主人说一声,说她出去买点东西。
宗墀从沙发上撑手起来,当即问她,“你饿了?”贺东篱被点破也不尴尬,“正好有点。”
他笑了笑,“等我会儿,我洗漱一下,一起去。”贺东篱才要喊住他说什么的,他回头来,“你是不是老早饿了,又不好意思跟我说啊?″
“我没有。”
“没有就是有。"他说太极的奥义就是这个,他有个朋友说过的。“怪我。怪我忘记你们长身体的孩子饿得快。”
贺东篱一时红了脸,还是要声辩自己,“这是饿得快的问题么,这是人起码三餐的问题啊,我今天才吃了一顿,好不好!”宗墀笑弯了腰。他全责的歉仄道:“对不起,我说了,全怪我。”贺东篱还是觉得一楼的地暖开太高了,害她鼻子都冒汗了。她丢下一句,外面等他,就走向玄关去。
晚上这顿,他带她吃的日料。
要她敞开了吃,把中午那顿也补回来。
宗墀用公筷连谦了几块金枪鱼给她,他道多喝咖啡确实不好,但可以在其他地方补回来,我不信女人不能吃这个不能吃那个的说辞,不能吃那就大家通通不能吃,没有光限制女人的鸡毛说法。
多补点高蛋白比什么都好使。
贺东篱连吃三块鱼肉,实在吃不下了。她要他不要给她夹了,她已经饱了。宗墀盯着她,看她微微蹙眉了下,想起从前她为了能逃脱每日Bruch的一顿鱼肉,不惜撒娇卖乖也要求情,求他不要了。可是眼下,她再不会喊他小池了宗墀伸筷子到她盘子上,把多余的几块肉全抹回了头,悉数塞进自己嘴里。贺东篱看着他吞咽到难受的样子,不敢出声,也不明白他这是怎么了。只悄然地把手边一杯没喝过的乌龙茶朝他那边推了推。席末之际,喻晓寒给贺东篱来了趟电话,她没有撒谎,而是跟那头直言她回上海了,嗯,提前约好的,跟……同学……开学周末就回去。她讲完电话,再转过身来的时候,宗墀已经喝完了她的那杯热乌龙。结账的时候,他只招来侍者买单。贺东篱指了指剩下的几块鱼肉,她问他,“能不能打包?”
“你不是不爱吃且吃不下的么。“他头也不抬,刷完卡账,签上自己的名字。抬眸的那一刻,对上贺东篱坦荡的目光,她道:“我没有不爱吃,吃不下不代表不爱吃,这几个能不能打包啊?
“我明天早上再吃。”
宗墀目光落在她皎洁的脸上,“我和你打赌,你明天早上肯定不会吃。”“我一定会。为了跟你赌。”
宗墀笑着示意侍者帮忙这几块打包一下。
贺东篱提着个轻飘飘的保鲜袋的时候才后悔干嘛中他的激将法呀,两个人一前一后出店里,她想起下午和同学聊的那本工具书,便问前面的人,能不能等他二十分钟的样子,她要去书店买本资料。宗墀便驱车陪她去了,按图索骥的检索方式,很快就找到了书的摆架位置。说来巧合,下午在群里讨论的同学正好也过来买了,对方与东篱不同班,但住在一个寝层,平时很熟悉。
“东篱,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啊?”
“啊,对。”
对方是男朋友陪同的,而贺东篱进了书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