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我送送苏格格。”紫藤上前恭敬地对苏氏行了个礼,随后便带着她出去了。苏氏一走,年元容立刻呼了一口气,和青萝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不知道是谁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青萝揶揄道:“主子都要当额娘的人了,也不给肚子里的小阿哥当个好榜样。”
年元容挑眉:“那我总不能一直听她在那里讲一些我不爱听的话,自己生闷气吧?”
青萝想了想,觉得她说得也是,与其气到自己,还不如把让自己感到生气的人赶走。
“不过你怎么就知道我肚子里的一定是小阿哥呢?”年元容摸了摸肚子,她其实还没到显怀的时候,但是因为本身比较瘦,所以肚子稍微凸起来一点都会很明显,低头看过去,能看见自己有点起伏的肚皮,圆圆的,像个光滑的彩色鸡蛋。
“小阿哥、小格格,都是奴婢的小主子。“青萝认真地点点头,“只是若主子生的是个小阿哥,日后王爷万一出点什么意外,小阿哥总归更有盼头一点。”她说这话听起来让人有点难受,可放在这个时代却没什么毛病。爱新觉罗家的女孩总归是要出嫁的,命好一点的嫁得近一点,命不好的远嫁蒙古,母女两人后半辈子都不一定见得上几面。可是男生女又不是她能决定的事情,如果她真的生了个女儿,她能接受这个孩子日后与自己相隔千里、万里,难以相见么?她想着想着又觉得心里有点难受,忍不住掉了两滴眼泪。青萝眼睛都瞪大了,今日庞嬷嬷恰好有点事不在,她要是在的话,看见自己把主子惹伤心了,说轻了那就是罚一个月的月钱,重了那可是结结实实地挨一顿手板子。
她连忙道:“奴婢瞎说的!小阿哥好,小格格也好,王爷疼宠主子,日后定然会安排好小主子们的前程的,主子不必忧心!”年元容以前从没觉得自己是个多爱哭的性子,可能是孕期情绪波动大的缘故,她不好意思地擦掉了眼泪:“没事,你说得也是事实,只不过不管男孩女孩,我都喜欢。”
青萝见她情绪慢慢平稳了,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那厢紫藤一直送苏氏到岁华院门口,等她转身走了,苏氏原本脸上挂着的温婉笑容也淡了下来,抬眸看了眼自己的丫头丹杏:“打听到什么了么?”丹杏摇摇头:“岁华院里的人嘴巴紧得很,奴婢问什么她们都避重就轻。”苏氏虽然早就料到了她估计打听不出来什么东西,但心里难免还是有些失落,撇撇嘴:“行吧。”
丹杏见她神情淡淡的,心中一紧,生怕自己这位新主子嫌弃自己没用,犹豫再三小声道:“不过奴婢听说,王爷曾和侧福晋对月谈心,提过一嘴,说她气韵与昔年孝懿皇后有几分肖似。”
苏氏心神一动,雍亲王这生母养母的恩怨这几年一直被人津津乐道,她在家中也听过几嘴。
她低声问道:“那你有没有打听清楚,气韵像在何处?”丹杏道:“打听了,听说是同样穿着素雅,眉眼清丽,腹有诗书之气。”苏氏一乐,若说穿着长相,她也能仿一仿,这有何难?想了想,她又说:“你再去打听打听,素雅有多素雅,什么颜色的衣裳?长相的话,照着年侧福晋那模样化倒也也不难……”大
晚风习习,带来一抹初冬的寒意。
晚秋一下子没几日就过去了,等到胤祺回府的时候正好有了初冬的苗头,府里的下人都换上了厚厚的袄子,像年元容这样从小就畏寒的,更是连屋子都不想出去。
她就坐在暖炕上,面前摆着洞春琴,边上的案几上放着一本奴才们新孝敬上来的琴谱。
正翻了两眼,就见窗外长福脚步匆匆进来和守在门口的采薇说了两句话,随后采薇进屋喜悦道:“主子,王爷回府了,如今正在前院书房那边呢,咱们要不要送点什么东西过去?”
胤祺出去好几日,后院里一直都风平浪静的,他这一回来,人们的心思基本上也就都浮动起来了。
各院送去的糕点补品恐怕都少不了,年元容想了想吩咐采薇:“让小厨房做一碗鸡丝馄饨送过去吧。”
“汤底要用撇得干干净净的鸡汤,馄饨皮要薄,馅儿要鲜,鸡丝撕得细细的,再撒上些切得碎碎的嫩青菜心和紫菜,滴两滴小磨香油。”一路风尘仆仆地回来,如果是她的话恐怕对糕点什么的没什么兴趣,不如吃点温热的舒服。
只是这么一想,她平日里似乎好像没怎么注意过胤祺的口味,就算有时候他在自己这里用膳,也基本上是她吃什么,他就跟着吃什么。年元容抿起唇,难得的觉得自己这个“宠妾”当得未免有些不称职。采薇笑道:“主子想得周到,这鸡丝馄饨热乎乎的一碗下去,王爷定然舒坦。奴婢这就去小厨房盯着他们做,务必做得精细。”说完她就转身出去了。
年元容的目光重新落回琴谱上,指尖无意识地划过琴弦,发出一声轻微的嗡鸣。
她心心里有点忐忑,说句实在话,她并不知道自己这鸡丝馄饨送过去胤褀会不会吃,毕竞混在各院精心准备的补汤甜点里,未必能显出什么。只是如果什么都不送的话,也未免太突出了一些。也叫人觉得她太不上心了一些。
怀揣着一丝忐忑,年元容歪坐在暖炕上,感受着身下的暖意融融,渐渐地竞然有些困了。
只是还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