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所,看见那海棠已经败了,原本种着海棠的地方移栽了一机山茶树过去,开得一样漂亮。”
那拉氏似是不经意地瞥了一眼年元容,只见她坐在那嘴角挂着笑,心里惊奇这姑娘还真沉得住气,又不甘心地继续接话:“万物更替本是常理,就是旧物到底承载了不少感情在那,总有几分舍不得…年妹妹,你说是吧?”能被阿哥们带出门的哪个不是人精,早就听明白了二人打的机锋,眼下大半的目光都停驻在了年元容脸上。
太子妃刚想开口替她解围,就见那看着人畜无害的姑娘家抿嘴笑道:“刘姐姐着相了,先不说花木枯荣本是天地常理,就是阿哥所里不管移栽什么花木,说到底不还是要顺应这紫禁城的气候变化,或许十多年前适合种海棠,十多年后就是适合种山茶呢?刘姐姐说,是不是这个理?”众人一时间有些静默,刘佳氏脸上的笑容也有些挂不住了。她没想到年元容看起来年轻脸皮薄,结果回话这么不客气,噎得她都不知道回什么话。
最后还是太子妃打了圆场:“说到气候,虽然这几日外头晒得慌,但等到围猎正式开始的时候,天也就清爽下来了,若是哪位妹妹衣裳带少了,派人来找我便是了。”
太子妃领着众人说说笑笑,刚刚刘佳氏和那拉氏一唱一和针对年元容的事情就这么揭了过去。
她又让东宫的太监宫女们端来了提前准备好的吃食,年元容一眼望去,攒盒内盛了许多样式小巧的松瓤鹅油卷、糖蒸酥酪、藕粉桂糖糕,另外就是一碟罕见的哈密瓜干。
她先前听采芙提过一嘴,说年初的时候西边新贡上来这稀奇东西,万岁爷独赐了东宫两筐,没成想她这次蹭上了胤祺的福,也有机会吃一口这不知道多久没吃过的哈密瓜。
其余人则是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说了些府里能往外说的事,大部分都围绕着孩子。
这对年元容来说还是有些太遥远了,因此她只是一味地低着头,数着碟子里逐渐减少的糕点,一边满怀罪恶感,一边感受着味蕾处冒起的幸福泡泡。宴席散之前,太子妃还送了在场的女眷一人一块银狐皮,说是万岁爷赏给东宫的,太子爷念着弟弟们,就干脆把这些皮子送到各家王府去。诸位女眷连忙起身谢赏,心里却都明镜似的。太子妃这般大张旗鼓地分赏御赐之物,分明是在昭示东宫恩宠,只是自从太子一废之后,这份恩宠到底几分真心,所有人心里其实都泛起了嘀咕。只是明面上,大家还是恭维了两句。
等回到营帐已经是晚上了,胤祺还没有回来,年元容便先自己洗漱收拾好,随便吃了点填肚子的东西后呆呆地躺在床榻上,脑海中很突然地,全部就被宴会上刘佳氏说的那几句话占领了。
一直到胤祺回屋,温热的躯体贴上她,年元容有些生气地翻了个身,背朝着他一声不吭。
“这是怎么了?今日有人给你气受了?"胤祺有些摸不清头脑。年元容摇了摇头。
胤祺索性箍着她翻了个身:“那是怎么了?”这一翻可不得了,少女的眼睛里含了一包眼泪,鼻尖红红的,看起来可怜极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把脸埋进胤祺脖子里,闷声闷气道:“王爷待我太好了,从前,是不是也待旁人这么好?”
年元容不知道为什么今日突然就纠结这方面的问题了,在这之前,她分明就已经再三警告过自己,可人的情愫实在是难以控制……她心心里难过得很,又怕胤祺觉得她事多,爱拈酸吃醋,心里越来越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