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宗的晨露总带着草木清气,青竹院的竹影在石板上晃出细碎的光斑。
许怀夕正蹲在院角翻晒草药,鼻尖萦绕着还魂栀与青云宗灵草混合的清香
这是她从雷公山带来的根须,在修真界灵气滋养下,竟抽出了嫩黄的新芽。
“呀!”
怀里的小小云突然拍着小手喊了一声,肉乎乎的小手指向院外。
许怀夕抬头,只见外门的几个灰袍弟子正探头探脑,见她看来,慌忙缩了回去,却还是能听见窃窃私语:
“就是她,无灵根还占着内门院子,听说那孩子是长老硬塞给她的”
“哼,等过几日外门大比,看她还怎么护着那小怪物!”
许怀夕捏了捏手里的药锄,没作声。
她来青云宗已三月,这类闲言碎语听了不少。
无灵根的凡人能住进内门,全因怀里这孩子
小小云如今已能稳稳走路,眉心那点金珠时隐时现,昨日竞指着阿香的木剑“咿呀”两声,让锈迹斑斑的剑身瞬间泛出青光,连外门教习都惊得掉了茶盏。
“别理他们。”
阿香端着刚熬好的灵米粥走进来,左臂挽着的竹篮里还放着两株带露的灵草。
她的木灵根虽不算顶尖,却比常人勤勉十倍,每日天不亮就去后山采药,灵力竞已摸到了炼气三层的门槛,比好些外门弟子都强。
小小云挣开许怀夕的怀抱,摇摇晃晃跑到阿香脚边,抱着她的裤腿“咿呀”喊,小手指着灵米粥。阿香笑着舀了一勺,吹凉了递到他嘴边,小家伙却突然偏头,指着院外的方向,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像是在模仿谁。
“他说那几个弟子要去偷后山的“凝露草’。”
小翠鸟扑棱着翅膀落在竹枝上,梳理着被晨露打湿的羽毛,“天道爷爷说,凝露草是护山大阵的灵眼,动了会遭雷劈。”
许怀夕心里一紧。她虽无灵力,却也听过凝露草的传说
那草长在禁地边缘,沾着青云宗的护山大阵灵气,凡人碰了会被灵气反噬,修士偷了更是会触发警报。“得告诉教习才行。”
阿香急得要往外走,却被小小云拉住了裤腿。
小家伙仰着头,突然对着天空喊了声“呀”,声音清亮得像风铃。
刹那间,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滚过一声闷雷,紧接着,几滴雨珠砸在青石板上。
那几个在外门墙角缩着的弟子刚摸到禁地边缘,就被一道劈下来的雷光吓得屁滚尿流,连滚带爬地跑了,怀里的空药篓掉在地上,滚出老远。
“好家伙!”路过的外门教习见了,捋着胡须直笑,“这雷来得蹊跷,怕是护山大阵显灵了。”许怀夕低头看向怀里的小小云,小家伙正对着天空咯咯笑,像是在跟谁玩闹。
她忽然想起小翠鸟说的,小小云能跟天道对话,寻常修士敬畏的天雷,在他眼里竟只是吓唬人的玩意儿。
午后的丹房闷热得像蒸笼,药香混着硫磺的气息扑面而来。
许怀夕蹲在角落擦拭丹炉,眼角的余光瞥见内门的几位丹修正围着个紫袍长老,脸色都很凝重。“这“聚气丹’总差最后一步,加了“焚心草’就焦,少了又凝不成丹,到底是哪里不对?”个年轻丹修抓着头发,炼丹炉里的药渣已堆了半尺高。
紫袍长老捻着胡须,眉头紧锁:“古籍上说,聚气丹需以“寒冰魄’镇火,可咱们青云宗的寒冰魄早在百年前就用完了…………”
“呀!”
门口突然传来声奶气的喊叫。
小小云不知何时跟了进来,正踮着脚扒着丹炉边,小手指着炉底的火符,嘴里“咿咿呀呀”地喊,还伸手往丹炉里抓了抓,像是要拿什么。
“哪来的野孩子!”年轻丹修不耐烦地挥手,“这里是丹房,不是你玩的地方!”
许怀夕赶紧上前抱起小小云:“抱歉,孩子不懂事……”
“等等。”紫袍长老突然抬手,目光落在小小云沾了点药粉的指尖上,“这孩子刚才指的是“离火符’?”
众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炉底的火符确实画得有些歪斜,离火之气聚而不散,难怪药草总被烤焦。可这火符是青云宗传承千年的画法,从未有人说过不对。
“咿!”小小云在许怀夕怀里挣了挣,伸出小手在空中虚画了几下,竟是个从未见过的符文,笔画比离火符少了三成,却透着股圆润的灵气。
“这是……”紫袍长老眼睛一亮,突然抓起朱砂笔,照着小小云画的样子在丹炉底重画了道符。刹那间,炉底的火焰竟变得温润起来,不再像之前那般暴烈,药香里的焦味也散了,取而代之的是清润的灵气。
“成了!”年轻丹修惊呼,只见丹炉里滚出三枚莹白的丹丸,灵光流转,比之前的成品好上十倍。紫袍长老盯着小小云,眼神炽热得像要把人看穿:“这孩子……师从何人?”
许怀夕抱着孩子往后退了半步:“他还没拜师。”
“老夫收他为徒如何?”紫袍长老上前一步,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老夫乃丹堂首座,可传他毕生所学,让他成为修真界百年不遇的丹道奇才!”
小小云却突然对着他皱了皱眉,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