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力就能抚平的。
山风穿过药圃,吹得蒲公英的种子漫天飞舞,像无数个散落的梦。
沈万墨望着雷公山深处那株还魂栀,那里正散发着淡淡的金光,是灵胎的气息,也是天道的旨意。他该离开了。
人间的债,或许只能用人间的方式去还,而他,已没有资格。
三日后,岭南传来消息,许念昭已经安葬了,墓碑上没刻名字,只画了朵小小的栀子花。
许铮说,这是她最后的心愿。
雷公山的还魂栀又抽出了新的枝条,小小云正趴在草地上,用手拍打着泥土里冒出的新芽。许怀夕坐在他身边,看着远处阿香和阿蛮并肩采药的身影,忽然觉得,这山间的风,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温柔。
雷公山的晨雾刚散,阿蛮已将马车打理妥当。
车厢里铺着厚厚的兽毛,还魂栀的新叶用红绳系在车帘角落,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许怀夕抱着小小云坐进去时,小家伙正抓着小翠鸟的羽毛咯咯笑,嘴里“咿呀”着,像是在跟鸟说什么悄悄话。
“真要走了?”阿香扶着车辕,断了的右袖管被山风吹得轻轻晃,“山里的草药我都收好了,等你回来接着炼。”
“嗯,过些日子就回。”许怀夕摸了摸她的头,“看好祭坛的还魂栀,别让那伙人靠近。”阿蛮在一旁插话:“放心,我让寨民把后山的路都封了,连只兔子都钻不进来。”
他说着,往许怀夕手里塞了个布包,“这是新晒的薯干,小小云爱吃。”
马车启动时,小小云趴在车窗边,对着阿香和阿蛮挥着小手,喉咙里发出“呀一一呀一”的声音,像是在说“再见”。
许怀夕看着他肉乎乎的侧脸,忽然觉得这半年像场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