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东西狠狠攥住,疼得她喘不过气。
朱珩的声音更低了:“一直瞒着你,怕你担心。他说自己能控制,可这次……发作得太突然了。”许怀夕踉跄着后退一步,扶住身后的廊柱才站稳。
阳光刺得她眼睛生疼,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蛊毒发作”四个字在嗡嗡作响。
“那他现在在哪?”她抓住朱珩的衣袖,指尖因为用力而发白,“你们把他安置在哪了?我去照顾他!朱珩的眼神躲闪着,不敢看她的眼睛:“许姑娘,你听我说,当时情况太乱了……他发作时很痛苦,谁也靠近不了。等我们打退敌军,回头再找他时,他已经……”
“已经什么?”许怀夕的声音在发颤,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说啊!他到底怎么了?”“他不见了。”
朱珩闭了闭眼,艰难地吐出这四个字。
“就那么凭空消失了,连件随身的东西都没留下。我们找了三天三夜,把营地周围翻了个遍,都没有任何踪迹。”
“消失了?”许怀夕像是没听懂,喃喃自语,“怎么会消失呢?他那么大个人,怎么可能凭空消失?”一定是他们没找仔细,一定是哪里漏掉了。云岫那么聪明,他怎么会让自己出事?
她摇着头,“不可能的,你们再去找找,再找仔细点……”
“许姑娘!,你冷静点!我们已经尽力了!部落的人还在附近游荡,程肃正带人搜山,可现在……”“现在什么?”许怀夕抬起头,泪眼模糊地看着他,“现在你们找不到他了,是吗?”
朱珩沉默了。
他的沉默像一把钝刀,一点点割开许怀夕的希望。
她突然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他答应过我的,说要回来的。他不会食言的………”
他怎么能食言呢?我们的孩子还没见过他呢,他还没听过孩子叫他爹呢……
小腹又开始隐隐作痛,她捂住肚子,缓缓蹲下身,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砸在青石板上,溅起细小的水花。
朱珩看着她蜷缩成一团的样子,心里像被堵住了。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许怀夕,那个总是带着点倔强,哪怕再难也会挺直脊背的女子,此刻像株被狂风打垮的芦苇,脆弱得让人心疼。
“对不起,许姑娘。”他低声说,“是我没看好他。”
许怀夕没理他,只是抱着膝盖,一遍遍地在心里说:
沈云岫,你这个骗子……你快回来……
行宫的夜格外冷清。
许怀夕躺在陌生的床榻上,睁着眼睛看着帐顶的流苏。
阿香端来的晚饭放在桌上,早就凉透了。
小翠鸟蹲在床头,难得没吵闹,只是用脑袋蹭她的手背,像是在安慰她。
“他不会回来了,对不对?”许怀夕轻声问,声音轻得像叹息,“蛊毒发作……是不是很疼?他一个人在外面?”
他失忆了,很多事都不知道,当时他会不会很害怕。
许怀夕想起自己当初还是小丫鬟的时候也经常害怕。
那时候是沈云岫给了她勇气。
小翠鸟啾啾叫了两声,用翅膀拍了拍她的脸颊:“或许有办法可以救他。”
她想起他们第一次在沈家见面,他穿着青色长衫,站在廊下看雨,眼神清冷淡漠,像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
后来她才知道,那冷淡的背后藏着多少温柔。
他会在她练字时,悄悄研好墨。
会在她孕吐时,跑遍全城给她买酸梅。
会在她半夜惊醒时,抱着她轻声哼唱不成调的曲子……
“小翠鸟,你说有办法,是什么办法?”
眼泪又涌了上来,她用力眨了眨眼,不想让自己显得太狼狈。
可小腹里的小家伙又踢了踢她,像是在说“娘,别哭”。
她低头抚着肚子,忽然觉得无比茫然。
小翠鸟:“雷公山应该有通往上界之物,我们可以去找找。”
只要去了上界,到时候也有可以去鬼界,不出意外的话,所有的凡人死了之后都在鬼界。
第二天一早,程肃就来禀报,说部落联军已经被暂时击退,只是沈云岫依旧杏无音信。
“属下已经加派了人手,扩大了搜索范围,一旦有消息,立刻向您禀报。”程肃低着头,语气里满是愧疚。
许怀夕坐在窗边,手里拿着沈云岫临走前给她削的木簪,那木簪上刻着一朵小小的栀子花,是她最爱的花。
“程将军,”她忽然开口,声音平静得让人心惊,“能告诉我,他发作时的样子吗?”
程肃愣了一下,犹豫了片刻才说:“当时战况正急,沈公子突然捂住心口,脸色白得像纸,额头上全是冷汗。他说……说心口像有虫子在啃,疼得站不住。属下想扶他,却被他推开了.……”
“他说什么了吗?”许怀夕追问,指尖紧紧攥着木簪,指节泛白。
“他只说……”程肃顿了顿,声音有些发涩,“他说“别告诉怀夕’,然后就……就突然不见了。像是被什么东西卷走了,快得让人反应不过来。”
“别告诉怀夕……”许怀夕喃喃重复着这几个字,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砸在木簪上,